“我们走。”唐倦怀里的秦瑜颤抖的越发厉害,她用手环住他的肩头,快步离开钟府。
秦瑜始终低着头,在脸颊传来烧灼的时候,轻轻的以手遮掩。
“上将军!”
原先已经离开的惠泽竟然一直在府外等候,唐倦听见声音,转头看见他朝秦瑜泼来的东西,下意识用身体遮挡。
但,还是有些陈醋汁液溅在了美少年的脸上!
秦瑜原本洁白无瑕的肌肤在瞬间瓦解,露出里面因烧灼留下的溃烂疤痕!
他的易容术溶解只需要一滴足够,眼下,脸上完整的皮肤疯狂溶解,不过眨眼,易容术就失了效!
“啊!啊啊啊啊啊!”
秦瑜被唐倦看见原型,用手捂着脸,疯狂的蹲在地上尖叫。
“不要看我,别看我……啊,啊啊啊……”
“将军,你看看他的样子,你不要再被他欺骗了!”惠泽冲上来,手还没碰到唐倦的身体,就被一股强劲的力度掀飞。
“找死!”仅仅两个字,充斥着杀伐之意。
唐倦抽出腰间佩剑,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向神情无辜的惠泽。
惠泽用手捂着胸口咳嗽,一丝血迹沿着嘴角往外冒,他看着唐倦,满是期盼的伸出手——
“将军,我是为了你好……”
惠泽不敢置信的看着朝他挥剑的女子,那般无情、冷酷,像一尊杀神弥留世间。
唐倦丢了剑,用手帕擦干染血的手,朝着秦瑜走去。
此刻,有部分宾客被秦瑜的惊叫引来看热闹,对秦瑜丑陋的外表露出恶心的眼神,又在唐倦杀神附体的气势中,纷纷噤声。
“别看我……不要看我啊额……”秦瑜由一开始的大吵大嚷,变成低低的啜泣。
他将头埋在臂间,坐在地上颤抖,宛若一头陷入绝望的幼兽,悲哀嘶鸣。
唐倦蹲下来,手刚要触碰到他的发,却在半空停顿。
她脱下身上的外袍盖在他头上,搂住他的肩膀,轻声低语:“没事了,我们回家。”
“别碰我,我是怪物……”
“你不是。”
“我丑陋不堪,我不配,呜呜……”
“秦瑜。”唐倦音色重了几分。
悲伤的情绪源源不断的从秦瑜身上释放出来,就连平日喜欢聒噪的二狗子,都变得安安静静。
“秦瑜,相信我,我会保护你。”
“可是我骗了你……”
“我不介意。”唐倦将人横抱起来,这次,秦瑜没有抗拒。
他安静的依偎在她怀里,受伤的幼兽,终于找到了他的主人。
“今日所发生之事,若泄漏一个字,有如此物!”唐倦抬起一只手,用内力以雷霆之势震碎了众人头上的匾额。
啪嗒,匾额掉在地上碎成了两瓣。
其中一个人因为躲闪不及,被砸了个正着,当场晕厥。
唐倦却眼都未眨,盛气凌人的起身,抱着秦瑜乘上马匹。
“驾!”
。
回到将军府,唐倦将秦瑜抱回了卧房,刚要掀开他头上的遮盖,秦瑜便蒙头朝她下跪。
“将军,请赐瑜一死。”
【将军,不可以!】二狗子跟着惊呼。
——闭嘴。
“将军已看见我丑陋的面孔,瑜无颜再见,现只求一死。”纵然万分不舍,秦瑜抓着唐倦的衣襟,苦苦哀求,而后,再次叩首。
“活着难道不好?本将蛰伏沙场,见过的恐怖场面远比你的脸可怕得多。”唐倦声音柔和,不见一丝责备。
“可瑜欺骗了将军!”
“我说过不介意,把头抬起来。”唐倦一把扯掉秦瑜头上的遮掩物。
秦瑜的脸上尽是泪水,即便五官还在,可灼烧过后留下的疤痕,丑陋、狰狞,难以入目。
唐倦伸出手,想要上去抚摸。
秦瑜向后躲避,突然,他起身冲向武器架,拔出唐倦的佩刀,架在脖子上自刎!
“住手。”唐倦先他半分,用手掌抵住了刀刃,另一只手夺去刀柄,扔了出去。
她双手禁锢秦瑜,转身,将他压在大柱子上。
“将军,求您让我死吧……”秦瑜凄凄哀求,绝望的泪水溢出眼眶。
唐倦直接低头,用唇封住他的口。
【将军……】亏您下的去嘴。
——不这样做能怎么办!
唐倦待他安静下来,松开手,宠溺的抚摸他的头:“脸还能不能恢复?”
“能。”秦瑜的声音透着沙哑,水润的眸承装浓情厚意,明显唐倦刚才的那一吻,让他彻底沦陷。
“把脸恢复过来,我去给你出气。”唐倦像对待宠物那般抚摸他的头,飒然转身。
。
“蠢货,蠢货蠢货蠢货!”钟玲儿愤怒的打翻了茶碗。
刚才在寿宴上一闹,钟老太太和钟玲珑一致认为是她要让唐倦出丑,才指使惠泽把酒换成了陈醋来暴露秦瑜的秘密,因此,她被老夫人责令关禁闭,半月不准出门。
“小姐,您消消气。”侍从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安慰。
钟玲儿拿起镜子,看见脸颊的伤口,就算愈合,也要留下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