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来,眼睛有些浮肿,带着唐突勉强的笑意,“要吃早饭了吗?小峰。”
程峰的目光落到程母的围裙上,围裙的一角有一块不小的污渍,是暗红色的显眼痕迹。
程母顺着程峰的目光也看到了那一块污渍上头,她连忙解下这一条围裙,“你看,我都忘了换衣服了,你先吃早饭,妈妈上楼换一件衣服,等会儿陪你去学校,”
随着她说话时双手轻轻的摆动,从围裙与地下衣服的缝隙里,程峰看见了更多的血迹
。
“对了,”程母往前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她指了指墙角放着的一只铁笼子,“那是留给你的,”
并排放着的三只铁笼已经空了两只,剩下最后一只无害的正在笼子里瑟瑟发抖的小猫。它头顶的铁笼子放着一把小小的弯刀,不过是十厘米的长度,那锐利的刀锋上沾满了血迹,正滴滴答答的往下利落着自己同类的鲜血。
程峰漠然的往后退了一步,转身走回饭厅去。
等保姆阿姨来的时候,程母正和程峰坐在餐桌上有说有笑的谈论学校的事情。
“小峰是不是很喜欢那个叫做易冬的女同学呢?”程母为程峰添了一碗粥,慢慢的推到他的面前。
“易冬人很好,”程峰不置可否,他拉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并没有动程母送过来的那碗粥,“我去上学了,”他说着拿起沙发上的书包,往外走去。
“哎,妈妈呀,”程母连忙也要站起来。
“妈妈你还是在家好好休息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程峰的脚步停在门口,他回身对着匆忙放下手中餐具的程母道,“以后我都可以一个人去上学了。”
程母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她细致的拢了拢自己并没有抚到脸上的碎发,点了点头,算是应了这件事情。可是她心里排山倒海而来的沮丧与挫败却不能言说。
丈夫不需要自己,她就退让,如今,连儿子也不需要自己了。
“这次的数学测试题并不难,只要同学们细心做题,认真检查,老师相信大家一定能取得一个好成绩,”上课铃声刚一响,段老师就抱着成堆的试卷走进了班里。原本哄闹的课堂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全都放在了那叠雪白的试卷上头。
易冬站起来帮着分发试卷。无论讲台下的学生怎么说好话,段老师的脸上都是笑眯眯的不见半点动摇,“这次试卷的成绩很重要,希望大家
认真对待。”
这一场考试弄的许多人焦头烂额,等到下课铃声一响,班里立刻嘘声一片。
“班长帮忙把今天的试卷收好,一会儿抱到我的办公室来,”段老师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目光居高临下的在最后几位奋笔疾书的人身上停了停,一个个的点名过去,“……姜翊翔,刘向阳,你们几个把笔放下,”
被点名的脸上自然是苦楚,但也不得不放下了手里的笔杆子。易冬趁着下课的十分钟,快快的收集好了众人的试卷,然后一溜小跑将东西抱到了办公室。等她回到班门口,正好撞上一群人指着她道,“我们班长来了,”
被那群人围在中间的显然是个高年级学生,看着虎头虎脑的,面庞么,易冬仔细看了看,好像是见过的,但是绝对没有说过话。
“你找我?”她走过去。
“对,不不不,”那人又是肯定又是否定的,像是把自己都搞糊涂了,“不是我找你,我就是帮人过来传个话,徐恒,你认识吧?”
男生看着挺着急,要不是有点顾忌,说不准就上手抓着易冬的肩膀了。
见易冬点头,他松了一大口气,“就是徐恒他们,今天中午你在食堂等一会儿,他们找你,”
“好,”易冬又答应了。
那男生见事情顺利,才咧着嘴大步跑走了,人转身就出了低年级部的教学楼,不要命似的往初中部跑。
要是这男生说的是靳承业或者王朔扬中午找她有事儿,易冬说不定都会回一句让他们好好读书去。可是徐恒平日里和自己并不算很熟悉的,没有靳承业他们在的场合就算见着了那也不过是打声招呼罢了。要是徐恒主动提出来要见个面,那大概是真有事儿。
易冬好像什么都不怕呢,程峰趴在自己的桌上隔着教室墙上最大的那一块玻璃看着窗外的易冬,无论是什么事情,从来就不见易冬犯难或者露出着急的神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