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红察觉到了他刚才的目光瞟到了自己领口里,知道他是无意的,不但不生气,还嫣然一笑坐到他身旁。
她晚饭时喝了半碗酒,量虽然不多,但是药酒有点后劲,脸色有点绯红,在室内灯光照射下,更显得妩媚动人。
“雷宇,你今天跟村民表态会不会有点……”她本想说“草率”,又怕刺伤他,便改了口,“有点太着急了,这件事要慢慢来。我从市里下来也一年多了,越来越了解基层了。基层的事还是挺复杂,农民虽然本性纯朴,但特别计较利益,哪怕这点利益并不多。当然,不是说不该计较。但这就导致类似盘岭村林权纠纷这种问题久拖不决。”
林少红这回没像之前一样,坐在办公桌后面跟雷宇谈话,而是几乎肩并肩坐在沙发上说话。
雷宇望着她绯红的脸,闻到她身上淡发的清香,看到她葱般白嫩细长的手指,真想伸手过去一把抓住。
“你今天当众表态,两天之内出解决问题的方案,一个星期之内落实,你是……已经有了什么好办法吗?”林少红问。
雷宇放下茶杯,向林少红叙述了自己的方案。
他省去了自己想在其中掘一桶金的这部分。现在,还不到告诉她的时候。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想出这么好的方案,太好了,真有你的!”
林少红判断他的计划是可行的,非常高兴,伸手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感觉到了他肩膀的厚实。她心中一动:他虽然比自己小两岁,但总觉得他有一种超过年龄的沉稳,值得依靠。
她想了想后又问:“你说的从浙江招商来平川办化工厂的事有把握吗?”
雷宇肯定的点头:“等我在盘岭跟他们说好后,我就去一趟浙江,我很有把握。”
林少红点头:“好,我全力支持你,你有什么要求,到时尽管跟我说。”
“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一下。”雷宇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将杯子放下,准备跟她说说景盛电子厂的事。
“什么事,你说?”林少红见他突然郑重其事的样子。
“还是上次我说的景盛电子厂污染致工人患病的事。”雷宇看着她认真的说,“今天我听盘岭村主任邵刚说,他堂弟也在景盛当工作,因为患了一种奇怪的肺病回家休息来了。”
林少红说:“会不会患病工人之间互相传染,或者他们自身肺部有什么问题?”
雷宇摇头:“不是,是车间生产上用的一种粉剂不合格,工人吸入肺部致病的,随着生产的扩大,这种粉剂的使用量增大,患病的工人会越来越多,造成无法收拾的后果。”
林少红惊讶地说:“会这么严重?”
“是的,而且,到那个时候,会引起国家环保总局、安监总局的重视,一旦彻查这事,会牵连到你父亲。”雷宇警告说。
林少红盯着雷宇看了半天,突然噗呲一笑,“雷宇,真有这么严重?瞧你说的煞有介事的。”
雷宇无语了,急道:“真的,我没骗你,你怎么不相信我呢?”
“好,好,”林少红哄小弟一样的说,“我相信你,相信你,我看你出了不少汗今天,我这里更方便,你就在这洗个澡冲个凉。然后你再慢慢跟我说下,这景盛的问题,下周我回去,跟我爸好好聊一聊。”
雷宇感觉她还是有点掉以轻心,毕竟现在并没发生什么,而且那个江景盛又说的那么肯定,粉剂是合格的,工人患病跟粉剂无关,林山岳肯定是相信了他。
他本来觉得再在她这洗澡不太好,但听她说让他这里洗个澡再细说景盛电子厂的事,觉得还是要把这件事说透,一定要提醒林山岳整改,便想还是答应她洗。
“可是,我没带换洗的衣服?”雷宇刚站起来马上想到了这点。
“老规矩,我拿睡衣你先穿。”林少红笑着去衣柜里拿出一套白色绸丝睡衣。“你的衬衫衣裤直接投到洗衣机里去,洗完后晾一晚就干了。”
“晾一晚?”雷宇嗫嚅说。
林少红脸一红,手掠了掠脑后头发,补充了一句,“这台西门子进口洗衣机有烘干功能,直接烘干也可以,但是……我怕自己不会操作……”
“实在不行,你就再在沙发上对付一晚,咱们好好商量一下工作……”她声音很小的说。
雷宇知道她肯定是对自己很喜欢,才会这样,但是自己现在身份地位还不到那一步,必须耐下性子,再熬一熬,等自己处理完盘岭的事,掘到第一桶金,再来考虑正式跟她以那种身份交往。
但是,今晚如果再能留一晚,自己跟她之间必定在情感上更增进一层,为以后打下基础,这也是好事。
“好,我听你的,我不会打呼吵到你吧?”雷宇说。
林少红抿嘴笑了:“有点打呼,但还不算太吵。”
雷宇也笑了:“那我不是吵着了县长,简直是吃了豹子胆。”
林少红娇嗔道:“以后咱们两个人私下在一起的时候,你不要把我当县长看就行啦。”
她想了想,又去卧室衣橱里翻了一下,拿出一团丝状物过来,红着脸往雷宇手里一塞,“这件大一点,你将就着穿。你先去洗,我看会江州新闻。”回卧室开电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