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八点,江南饭店,仍是百鸟朝凤包间。
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早餐。
“江总他有事赶回南粤去了,来,咱们边吃边聊。”林山岳招呼雷宇坐到他身边。
雷宇在他右侧座位上坐下。
林少红和母亲刘红梅坐在林山岳的左侧。
林少红见雷宇神态从容,毫无局促感,心里颇为奇怪,按理说一个普通干部见到她父亲这么大的领导,一般都会有扭捏和不自然,这是人在面对比自己地位高得多的人而产生的正常反应,她从小就见过不知多少。
可是,雷宇始终没有。
大家安静的吃了一会儿东西,雷宇见林山岳放下粥碗,拿起桌上的湿巾擦嘴,便开口说:“林厅长,我想跟您说一件事。”
林山岳将湿巾放在桌上,说:“好。”
“江州景盛电子厂是江总的产业吧?”雷宇说。
“是的,你听过这家电子厂吗?”林山岳看着他反问。
“这家企业在江州很有名气,每年为我市贡献数千万的税收,解决上万个就业,可以说是我市的纳税在户,龙头企业。目前是手机市场的蓬勃发展期,它的业务前景非常好。”
雷宇先扬后抑地说了一番后,话锋一转,“但是,这家电子厂有一个重大隐患,如果不解决,以后会带来致命的伤害。”
林山岳闻言一怔,盯着他问:“什么隐患?”
林少红喝着牛奶,并一直在听着雷宇侃侃而谈。
她觉得雷宇说话的态度和语气,跟之前见到过的他已经完全不同。加之他之前准确判断出了魏成的事,越发觉得他是一个成功的预言家。
她知道景盛电子厂对他父亲林山岳来说,是一项重大政绩,江景盛本人也是林山岳的知交好友,当然,双方之间也存在的利益关系。
所以,林少红听到雷宇说存在重大隐患,立刻警惕起来,把手里的牛奶杯子搁在桌上,认真听他往下说。
雷宇说:“景盛电子厂是生产手机配件的,在生产过程中要使用到一种化学粉剂。据我了解,他们为了节省成本,进口了一种比较便宜的粉剂。这种粉剂吸入人体后,会导致肺部出现病理改变,这种肺病目前还没有特效药,患病人的会丧失劳动能力,终生只能在家休息,承受病痛的痛苦。”
林山岳闻言面色一变,“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雷宇说:“我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听别人说的。”
林山岳有些生气地骂道:“这些家伙,我还在台上呢,就不听我的了。”
刘红梅说:“老林你别生气,这件事重要吗?重要就赶紧处理。”
“红梅,没事。”林山岳面色恢复正常,摆了摆手,又看向雷宇说,“这事既然你也知道,我就不瞒你了。我还在江州的时候,景盛电子厂是出现过几例这类病例,江景盛派人把患者送到省医院找这方面专家看过,也没有肯定说是这种粉剂导致的。他做了善后处理,给了患者补偿,患者也没什么话说。”
“当时为了避免引起工人不必要的恐慌、不影响正常的生产,我交代过知道这件事的少数几个人,告诫他们别乱说出去。没想到,现在我离开了,这事还是传出来了。但是不要紧,工人患病是他们自己体质问题,跟这种粉剂没有关系。”
林山岳神色轻松地调侃雷宇:“小雷同志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在这件事上,你可千万别以讹传讹哈!”
雷宇:“可是……”
“不说这个了。”林山岳大手一挥,话题一转,“少红你以后回来还是要带司机,一个人开车太辛苦,也不安全,毕竟有一百多公里。”
刘红梅说:“少红明天再走吧,今天你派个司机先送小雷回去。”
林山岳:“少红还有事?”
“妈,我还要赶回去开常委会呢!你留我有什么事吗?”林少红问。
”我跟省委曹秘书长的夫人说好了,晚上咱们两家一起吃个饭。”刘红梅说。
林少红说:“吃饭就你们去吃吧,我就不去了,我还是回去开常委会。”
“傻丫头,你怎么能不去呢?你是主角呀!”刘红梅嗔道。
林少红瞪着大眼睛看着刘红梅:“我?主角?”
“对,曹秘书长的公子今天晚上会来,你们见一面。”刘红梅说。
“他?那个花花公子?”林少红做了一个轻蔑的表情。
“少红怎么说话的?人家堂堂省委常委的独子,大公司的总经理,年轻有为,怎么就成了花花公子了呢?”刘红梅斥道。
“我还不知道他?江南哪个人不说他是花花公子,整天开着辆跑车,晚上去酒吧夜场跳舞泡妞,泡过好几个模特、三线女明星。哼,这种人,你让我去见他,亏你想得出!”林少红顶撞道。
林山岳清官难断家务事,坐在旁边干咳一声,暗示她们注意一点,还有外人(雷宇)在场呢。
雷宇看到这个场面有些尴尬,但又不好说什么,还轮不上他来劝。
刘红梅却听不得林少红反驳,揭伤疤似地怼了回去:“现在的年轻人,哪里是我们当年,哪个不在婚前谈几场恋爱啊,这有什么,你不当年也跟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