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心中疑惑重重,但还是决定见一见这位不速之客。他示意侍人将那人带进来。
不多时,一个身着朴素衣衫的男子被引入房中,面蒙黑布,
男子一进门便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说道:“殿下,小人有要事禀报。”
朱祁钰一听这熟悉的声音,示意成敬退下。
“李大人半夜造访,不知是有何急事?”
李进掀开脸上的蒙面黑布,露出一张满是焦虑和疲惫的面孔。
朱祁钰定睛一看,竟是今日在锦衣卫有一面之缘的副指挥使李进。
“稀客啊李大人,王府竟是半夜三更还有人来拜访,没想到还是堂堂锦衣卫。”
朱祁钰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按住书桌下的暗匣,警惕地注视着李进。锦衣卫副指挥使深夜造访,绝非寻常之事。
“李大人,你深夜至此,难道是锦衣卫出了什么大事?”
李进连喘了几口大气,手伸进袖中,朱祁钰两眼一瞪警惕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李进从袖中取出一卷折叠的白纸,双手递上,声音低沉地说道:“殿下,这是臣在皇宫中偶然发现的一份密件,事关重大,臣不敢怠慢。”
朱祁钰更是连连后退几步,就怕图穷匕见。
“事关何事?与谁有关?”
李进见他一脸怀疑和戒备,便急忙解释道:“殿下,这份密件并非针对您,而是关于吴太后一事,殿下看了或许就知道了。”
“关于母后?!”
朱祁钰一激灵,瞬间将防备抛在了脑后,他迅速接过李进手中的白纸,展开一看,立即凝眉吐槽:“这谁写的字?怎么如此潦草,简直难以辨认。”他一边说着,一边努力辨认着纸上的字迹。
李进尴尬一笑解释道:“殿下,这密件乃是属下从一太监身上搜查得出。”
他把发现太监溺水一事,以及关于慈宁宫的猜测一一告诉了朱祁钰。
朱祁钰一边辨认信纸上的字迹,一边心中波澜起伏。
密件中所揭露的,竟是孙若微与李文博密谋之事,两人暗中策划以李文博为诱饵玷污吴太后的清誉,进而动摇吴太后在朝中的地位。
而孙若微给李文博许下事成的承诺竟是答应李文博与柳如烟的赐婚!以此来换取李文博的全力配合!
信件中详细记载了孙若微与李文博之间的密谋,以及他们计划如何利用李文博来玷污吴太后清誉的整个过程。
朱祁钰读到这里,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难以置信地盯着李进,面色狰狞,一字一顿道:“信上写的都是真的吗?”
李进见朱祁钰的反应,知道时机已到,便坚定地回答:“殿下,属下已经查证过,信中所言应是属实,属下发现那溺死的太监是刘公公的心腹。刘公公向来与太后娘娘关系密切,而他突然溺亡,其中必有蹊跷。属下还查到,太监在死前曾与太后娘娘有过接触!”
事发时,吴太后身上的锦衣就是刘公公送去,而心腹却是死于溺水。
一股怒气直冲朱祁钰的胸膛,他紧握着那封密信,要将它捏成粉末,倒吸几口冷气才勉强平复了情绪。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本王查李文博竟是查不出任何破绽,原来他背后有孙若微在撑腰。这女人,本王早该知道她不是省油的灯!”
朱祁钰怒气冲冲地在书房中来回踱步,摔下手中的信件在地,猛地看向李进:“此事还有谁知道?”
“还有袁总指挥。”
“他?为何是你来告知本王这些?”
袁彬不可能放任一个手下来禀报这么重要的线索,再看李进一身黑衣,朱祁钰心中已有了计较。
他沉声问道:“袁彬为何不亲自来?”
李进低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谨慎:“殿下,袁总指挥近日忙于处理边关事务,无法抽身。但属下知道此事关系重大,不敢有丝毫怠慢,故而亲自前来禀报。”
“放肆!你可知在本王面前撒谎的后果?”朱祁钰怒视着李进,声音中充满了威严。
李进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依旧保持镇定,回答道:“殿下,属下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袁总指挥确实因边关事务繁忙,无法亲自前来,但属下对殿下忠心耿耿,怎敢有半点隐瞒。”
朱祁钰沉默了片刻,他的目光在李进身上来回扫视。
目光含质,李进差点没忍住内心的慌乱。
冷静之后,朱祁钰缓缓坐下道:“你不说本王也猜出几分,他是怕皇上知道此事,所以隐瞒了此事。如果本王没猜错的话,他应是阻止你来禀报,对不对?”
李进微微一愣,随即点头称是:“殿下英明,袁总指挥确实担心此事传到皇上耳中,且此事已交给了大理寺和刑部,若锦衣卫再插手,怕是会引来皇上的不悦。”
“呵,那你呢?既然你的上司令你对此事保持沉默,你又为何要违背他的意愿,前来向本王禀报?”
李进抬头飞快看他一眼,对上他的眼神,然后迅速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殿下,属下之所以违背袁总指挥的意愿,是因为此事关系重大,非同小可。属下虽是锦衣卫,但更是大明的臣子,不能眼看着可能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