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侯府人的笃定不同的是,徐府众人各怀心事。
徐朝前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他知道,此事闹大了。
他擦了擦额角渗出的冷汗,犹豫片刻后,终于还是发现自己有些畏惧穆戎,于是走到徐容容面前:“容姐儿无非是想要个真相,但报官并非是找寻真相的唯一途径……既然此事发生在府中,那就在府中解决,不知道容姐儿意下如何?”
若是此事真的报官,即便证明徐府无辜,他也少不得被扣上治家不严的帽子,必然会给他今后的仕途带来很大的影响。
但放任此事不管,对面之人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与其这样,不如就在府里彻查。
徐容容自然明白他心里的盘算,她原本就没想过要在今日要把徐府众人赶尽杀绝,方才的交涉中,已经让她有了些盘算,接下来,她愿意看看徐府的一家之主将要如何处置。
于是她点了点头:“愿闻其详。”
徐朝前微微松了一口气,急忙说道:“既然是蓄意下毒,那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我会命徐管家带人,搜查徐府的每个角落,将谋害人命的背主之人揪出来!”
“还未查出真相,父亲就断定是下人背主?那即便揪出凶手,女儿又如何判定这个凶手不是有人刻意栽赃?”
“你!”徐敏敏梗着脖子,“你如此咄咄逼人,难道就不怕闹到最后,揪出的恶人是你吗?”
“敏姐儿不得无礼!”徐朝前呵斥道,接着皱着眉头看向徐容容,“那容姐儿想如何?”
“让洛书和徐管家一起去查。”
……
于是,青天白日的,徐府门丁将大门重重关上。
洛书带着侯府的人,徐管家带上徐府家丁,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寻找蛛丝马迹。
前厅的气氛说不出的凝重,徐朝前坐回主位后,手指不安的拨弄着杯盖。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心态逐渐放开。
查吧,查吧!只要不闹到官府,闹到人尽皆知的程度,其他一切都好说。
如果最后查实是徐府下人下毒,那便直接将人交给侯府便是,不过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人物,生死与他无关。
但若查出不是徐府中的人动手,那正好可以给徐容容扣上贼喊捉贼的帽子!到时候依着这个把柄,便是重新拿捏穆戎也不是难事。
想透这些,他便好整以暇的坐在主位之中。
端起茶水刚想喝一口,可看到地上依稀可见的水痕,又慌忙将茶杯重新放下。
与他一样悠哉悠哉的还有徐敏敏。
横竖不是她干的,不管最后揪出来的是谁,都与她无关!
她甚至伸长了脖子,等待着最终查察的结果。
倒是刚过十二岁的徐明,满脸惆怅的坐在徐敏敏的身旁,时不时像个老人一般的叹气。
“你这是怎么了?”徐敏敏嘲笑道,“又不是你做的,你在这唉声叹气什么?”
徐明有些惆怅的摇了摇头:“三姐难道不曾听说过‘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吗?”
徐敏敏冷笑道:“呦?就因为人家答应要帮你进阶到碧水堂,你便想要跟人家一条根了吗?莫忘了!你与我们才是同父同母、血脉同根!”
徐明:“……”
少年又长叹了一口气。
徐府众人的神情,自然逃不过徐容容的眼睛。
相较于聒噪的徐敏敏,和满面愁容的徐明,她更关注的是安静坐在一旁的徐尧尧。
她的这个二妹妹……从来都是心思深重之人。
下毒这种手法,倒是很适合她。
堪堪过了半个时辰,便有了结果。
洛书和徐管家一前一后进入前厅,徐管家的手中还捧着一个黄铜小手炉。
这玩意本是冬天才用的,他现在拿出来,定然是有些古怪在其中的。
徐朝前自然也看见了,他的眼皮微跳。
这小手炉他有些眼熟……
“怎么寻了个手炉出来?”他问道。
“回老爷的话,此手炉中有些灰色的粉末,原以为是冬日烧炭残留的炭灰,却不曾想……竟然是毒药。”徐管家声音有些发颤。
“不可能!”徐管家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徐敏敏尖声喊道,“不可能!怎么会藏在手炉中!”
她的脸色苍白,一眼便知这个手炉是谁的。
洛书走到徐容容的面前:“回禀县主,此手炉是从梧桐院三小姐的房间发现的,徐府和侯府其他人皆能作证。”
“不是我!这是有人陷害!”徐敏敏瞪大了双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人证物证俱在,三小姐怕是不能耍赖了。”
穆艾说着便要上前拿人。
徐敏敏慌忙躲到徐朝前身后:“父亲,你信我!真的不是我!我今日一上午都跟在您身边,并未去过厨房和茶室,如何能在她的杯中下毒?”
徐朝前原本也已大惊失色,听徐敏敏此言连忙点头:“这点我可以作证,敏姐儿确实一直都在我身边,并没有去别的地方。”
徐容容笑道:“有父亲作证,想来徐三小姐的确是没机会去茶室下毒的,但……方才我与侯爷向父亲敬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