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穆戎有些不敢相信。
原来昨夜她睡前忙碌的事情,竟然是在为自己调制药膏。
小小的紫色瓷瓶捏在手中,不断的翻转,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他贵为一品军侯,两世在一起收到的奇珍异宝不在少数,偏偏这个小药品让他心头狂跳。
“多谢。”他喃喃的说,“对我来说,此物如有千斤。”
“千金?”徐容容笑道,“这也差不多了,不管是其中的遇红还是血竭草,都是番外难得之物,在大周的确价值千金。”
“你体内毒性未解,这遇红是否会对你身体有碍?”穆戎问道。
徐容容摇了摇头:“侯爷放心,遇红草的寒冰封穴之毒,是它们为了隐藏自身释放,只有大面积接触的久了才会中毒,我此次格外小心,并不会中毒。”
“虽说如此,那以后也不可再试。”穆戎皱起眉头,仿佛在看一个不听话的孩子,“我以后遣军医去帮你。”
徐容容原本觉得这些小事,用不着动用军医的力量,即便她以后真的不碰遇红草,京城八巷的药铺里养的郎中也是可以帮帮手的。
但看着穆戎眸中那略带黯然的颜色,让她一时间竟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点了点头:“那便多谢侯爷了。”
“原来是侯爷绊住了县主的脚啊,我说怎么在外面杵了半天,还不见人出来。”鲁夫人一路笑着走了进来。
见她过来,徐容容忙道:“这些日子因我病着,零碎的东西一时并未收拾妥当,倒叫夫人久等了。”
鲁夫人笑着瞥了穆戎一眼:“东西总有收拾完的时候,话可是越说越多呀。”
见她打趣,脸皮薄的徐容容一下子面颊红透。
穆戎倒大大方方的说:“县主接下来就有劳夫人照顾了,在下少不得要去府中叨扰。”
鲁夫人笑道:“你去我府中的话,别人不说,我家老头子自是高兴的。至于竹香雅苑……隔着一堵院墙,自然也扰不到我这里来。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可不爱掺合。”
穆戎笑着长揖到底。
徐容容没再逗留,一边扶着鲁夫人的手,一边头也不回的离开。
脸蛋红红的,仿佛敷着一层粉。
见小丫头脸皮薄,鲁夫人便没再打趣。
刚上了马车,车框就被撞了一下。
徐容容掀开车帘,就看见另外一辆秀丽的马车擦身而过,车里飘来少女们嘻嘻哈哈,叽叽呱呱的笑声。
洛书撅起嘴来:“真是莽撞,赶着去花朝节宴会,也不必连车都东倒西歪吧。”
徐容容放下帘子,叹道:“想必又是一场盛宴吧。”
虽历经两世,但她与这个节日怕是永远无缘了吧。
徐容容迁往竹香雅苑的路上,正路过花朝节宴会的花园,园中绿芯绽放,虽无太多的美景,但此时游园亦别有一番风味,因此花朝节的宴会也被称为游园会。
透过忽闪忽闪的窗帘,徐容容能看见外面少男少女们容光焕发的样子。
突然一道身影跃入她的眼帘。
是林皎月。
她正站在园外,仿佛在等着人一般。
因没了郡主的位份,贵女们都知道她遭到了帝后的厌弃,而面对普通的少女她举手投足皆是刻意,因而虽然容貌与曾经比起无甚差别,但却无人愿意靠近。
在这三两成群的人群中,显得格外扎眼。
至于她等的人……是即将倒霉的程锦彤罢了。
徐容容懒得再去看,索性在车里闭目养神起来。
今日结果如何,想必午间皆可知晓了。
林皎月对她和文摇所做的事情,这仇还是要亲自去报才会痛快。
不多时,马车便停在了竹香雅苑的门外。
鲁夫人先下了马车:“我们这院子一个冬日没怎么打理了,县主莫要嫌乱。”
徐容容自是知道竹香雅苑声名在外的,不敢托大,忙笑道:“只怕是我们这等俗人,亵渎了院落。”
竹香雅苑是两进的院子,东西各有一个偏院,外加一个花园。
洛尘昨日就安排楚云住进来了东边的院子里。
一进门,徐容容便见到了一个熟人:郑肖氏。
见徐容容她们进来,她便笑盈盈的上前:“肖婆子给县主和两位姑娘请安了。”
徐容容有些差异:“你怎么会来?”
肖婆子一直在南郊的庄子上,丈夫又腿脚不便,如今怎么会在此处。
“县主忘啦,如今您是南郊庄子的东家,您移居此处,侯爷怕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管事婆子,便将婆子遣过来,为县主照看几日,待县主寻到合适的管事,老婆子再回南郊。”
在南郊的时候,肖婆子做事十分细致妥帖,便是她们没想到的她也会提前准备好。
唯一的缺点就是在徐容容身边显得聒噪了些。
“你能来帮忙最好不过了。”徐容容笑道。
洛书见自家小姐这么说,便明白小姐同意将此处管事交给了肖婆子,于是亲亲热热的上前挽起肖婆子的手臂:“既然你已经先到了,那快领我们看看院子吧。”
洛书是性格跳脱的丫头,在南郊就与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