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二虎踹的那一脚,周宣就恨得牙痒痒,要不是穿了防刺服,当场就要交代了,切片处理都难消心头之恨。
朱元璋哑然失笑:“你小子报复心还挺重,若非二虎临机决断,咱性命不保,你说能把咱的救命恩人凌迟吗,换一个要求。”
“那让臣揍他一顿,这要求不过分吧?”
“你是他师父,师父打徒弟天经地义,咱也不好说什么嘛。”
老朱够腹黑的,实在不好处罚二虎,也要平息周宣的怨气,师父教育徒弟,这个理由很合理。
“臣遵旨。”
周宣活动着手腕,盘算着怎么破二虎的防,这货的体格过于强壮,拳脚打在他身上,估计没多大伤害,不行就给他一燧发枪
“你们先退下,咱想静一静。”
周宣和蓝玉告退出门,老朱的脸色瞬间再次阴沉起来。
虽没有实际证据,能证明这次刺杀事件的主谋是李善长,但整个大明除了他,没人有能量策划这件事。
毫无征兆的动手,朱元璋心中颇为凄凉,自起兵开始,他就是左膀右臂,经历过无数挫折失败,尸山血海里一起滚过来,即便他的感情再寡淡,还是和李善长存在深厚友谊的。
“老李啊,咱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周宣的横空出世,让你的担忧变成多余的,只是你不知道,依旧用最为极端的手段是吗?”
在朱元璋感慨的同时,韩国公府内的密室里,李善长和胡惟庸对面而坐,表情严肃。
“韩国公,已传来消息,刺客皆被斩杀,行动失败了。”
胡惟庸心有不甘的说道。
李善长眯着眼睛,老神在在的说道:“不错,陛下终究还是念及旧情,没有追究这件事,自现在起,你我都要忘记这件事。”
大家都是聪明人,老朱如果想追查到底,必然会留下活口,怎会将刺客悉数斩杀,他这么做,就是要告诉自己,老朱知道是谁在背后搞事情,只是没到撕破脸皮的时候而已。
胡惟庸却显得很小心:“您说,陛下会不会留一手,此消息不实,实际上留了活口,想要秘密调查?”
李善长摆手道:“陛下圣明着呢,他知道一旦追查下来,你我都要浮出水面,而且他从淮西带出来的老兄弟们,没有一个逃得掉,陛下也是人,也有感情,更有顾忌。”
胡惟庸沉吟道:“可是这把剑一直悬在头顶,令人寝食难安啊。”
“这便是陛下的用意,不处置,要比处置更好,对我等更有威慑,重八啊,你果真是天生的帝王。”
李善长长叹一声,语气颇为凄凉。
“这次行动毫无征兆,却依旧不能奏效,看来陛下果真是真龙天子,受上天庇佑啊!”
胡惟庸也长叹一声,眼神里却闪烁杀意。
“太子患上肺痨,命不久矣,陛下已过壮年,若某日驾崩大行,便是太孙上位,这对我等是灭顶之灾,韩国公为我等的前程,冒险策划刺杀一事,我等必坚定在韩国公左右。”
李善长苦笑道:“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想要重八的性命,太子与我等交好,可太孙却是黄子澄,齐泰教出来的,那些文臣天天琢磨怎么对付勋贵,若他上位,我等死无葬身之地。”
“我也是迫不得已,和重八一家比起来,我还是更看重咱们淮西老兄弟的身家性命。”
听了李善长的话,胡惟庸拱手道:“这便是在下敬佩韩国公的原因,您为了我们大家,甘愿冒如此风险,我等粉身碎骨亦难报答。”
“这样的话就不要说了,从今日起,咱们在朝堂上要夹着尾巴做人咯,你告诉那些勋贵,若再有把柄被陛下抓到,肯定会被严惩,让他们好自为之,别指望我在陛下面前说情。”
李善长预感到,一场针对勋贵的报复很快就要到来,老朱可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在下会知会勋贵的,还有一件事,小明王和陈友谅的后人逃出了皇宫,她们该怎么解决?”
“你心里比我更清楚该怎么做,当年我留下她们这一脉,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老兄弟们受到威胁时所用的,但她们刺杀失败,就没了用处,反而会成为我们的把柄,斩草要除根。”
“在下已派人去做这件事了,只是在下还是很担心,万一陛下彻底翻脸,而蓝玉又和我们离心离德,这可如何是好?”
“顾敬,邓镇,吴忠,郭振这四人承袭了父辈的爵位,也是常年领军的,有他们在,陛下不会轻动,你大可放心,不过我要提醒你一点,皇位,不是谁都可以坐的。”
李善长意有所指,胡惟庸低下头,刻意不让他看到闪烁的眼神。
“一个人有野心是好事,可以成为向上爬的动力,但是要量力而行,有些人就是太想往上爬,结果到了半空力竭,就会掉下去摔死,胡大人,要谨记啊。”
李善长语重心长的说道,生平阅人无数,他早就看出胡惟庸能力出众,是宰辅之才,却拥有着一颗称帝封王的野心,虽可以利用他的野心制衡朱元璋,却也是个隐患。
“在下谨记韩国公的教诲。”
胡惟庸连忙拱手称是,心里一阵后怕,在李善长这老狐狸面前,似乎没有什么能瞒过他的眼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