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胡为民还是搂着我的肩膀:
“山桥,你终于正常了。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看你那张女人脸,都能把我别扭死。”
我笑了笑,没说话。
其实我自己也别扭的要死,尤其是看着自己的脸就在自己眼前,自己却不能用,那种别扭更让我难受。
玄清道长正抓着我的胳膊翻来覆去的看,一张老脸上满是怀疑之色:
“你不是说有肉身菩萨在你身上吗?还说那东西流光溢彩的,怎么我看不到哇?”
我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可能是和吞天藤肚子里出来的那个我换来换去的,把肉身菩萨弄丢了?”
这句话听在别人耳朵里没什么,但是扎罗阿接受不了:
“南山桥,你别告诉我,我们几个出生入死了一趟阴曹地府,只是陪你玩了一场毫无意义的换脸游戏。如果肉身菩萨真的丢了,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一场毫无意义的换脸游戏?扎罗阿的话逗得我想笑,但是我忍着没笑。
可能这件事对扎罗阿来说,确实是毫无意义的,但是对我来说可不是。
我承认,当初决定要去阴曹地府找肉身菩萨时,我确实想过要帮扎罗阿的。但是别忘了,肉身菩萨不止扎罗阿一个人在等,还有曲如屏和那个鬼婴儿也在等。
错了,那个已经不是鬼婴儿,而是鬼少年了
而且,我心里很清楚,一旦我拿到肉身菩萨,不管我愿不愿意,肉身菩萨最后都会被那个鬼少年用到。
可是,我怎么可能让那个鬼少年用肉身菩萨?我巴不得它去死,只有它死了,我才不会在曲如屏和皇上之间为难。
我得罪不起皇上,因为我还要借他的手扳倒蒋莽。
当然,我也不想让曲如屏伤心。因为她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皎鬼,她不该被鬼少年拖累。
所以,在我计划用吞天藤肚子里的那个我,替我消灭无脸鬼姬时,我就已经想到,要想办法把肉身菩萨转移到他的身上,让他带着肉身菩萨,消失在众人眼前。
我知道这样做很冒险,因为一旦扎罗阿和曲如屏知道肉身菩萨在那个人身上,而且就在吞天藤的肚子里时,可能会连带的吞天藤都要被他们盯上。
但是,我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没办法把肉身菩萨带在我的身上,还能不给任何人用。
别的不说,就胡为民这家伙,想想上次他冷不丁揪我一撮头发,谁知道他会不会故伎重演,再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从我身上寻摸点什么,拿去给曲如屏用。
所以我这次的计划,除了扎罗阿不知道,胡为民也不知道,吞天藤更不知道,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肉身菩萨是个宝物,我不可能让它就这样消失。但是,它重见天日的时候,必须是那个鬼少年已经死了的时候。
说来说去,我最要感谢的人和最亏欠的人,还是从吞天藤肚子里出来的那个我。
我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他,我看着那张和我一样的脸,因为我的种种行为,或害怕,或伤心,或绝望,其实我心里也不好受。
我终究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我对那个我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想让别人知道,我对他不好,对他狠毒,所以我不可能把肉身菩萨这样的宝物,放到他的身上。
但是我偏偏这样做了,用一种自以为可以瞒天过海的手段,藏起了肉身菩萨。
但愿没有人发现吧,我知道总有一天,我还是会把肉身菩萨拿出来,但那也应该是为了救那些应该救的人,而不是鬼少年这种祸害,和扎罗阿这种心术不正的人。
我知道扎罗阿在知道没有了肉身菩萨后会与我为敌,但是想想他从一开始就计算我,让我不惜冒着会死的风险帮他找肉身菩萨。是他不择手段在先,就别怪我无情无义在后了。
现在,扎罗阿已经对我放出狠话,说他不会放过我,那我倒要看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不过,扎罗阿也不是个莽撞人,他知道在白云观和我动手,他是一点胜算都没有的。
这里有玄清道长,扎罗阿的那些虫符和黑咒,我可能对付不了,但是玄清道长应该可以。
可是扎罗阿不可能和玄清道长动手,毕竟玄清道长刚救了依染,所以扎罗阿只是很恭敬地辞谢了玄清道长,然后抱着依染走了。
直到临走前,扎罗阿都没有再看我一眼,更没有和我说话。他把所有的情绪都埋在了心底,他知道要对付我,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
玄清道长对扎罗阿的来去都不上心,他老人家只想知道我怎么了。
“所谓相由心生,我看刚才那个女子相貌极美,她该不会是你心里想的一个人吧?”
我哭笑不得:
“伯公,我是被一个女鬼害成那样的,我心里哪有人?”
玄清道长对那个女鬼很感兴趣,同时对我不能收了那女鬼也大惑不解:
“什么样的女鬼,竟然连三清符都对付不了它?”
我叹了口气,非常头疼的叹了口气。
这一切要是从头说起并不是很难,难的是,我可以说清楚,但是玄清道长未必能听明白。
还好有胡为民在,我这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