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文听到薛家,安静的坐了下来。
萧逸风看了看兄妹俩的表情,开口说道,“薛家,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人家,身后是侯府,只不过薛宁是侯府庶子,不过薛宁还是挺争气的,当年考中举人,凭自己的本事在朝中谋求了一官半职,现在是库部侍郎,主要掌管各军部兵器储存。”
说到这里,江雨桐就想起了来京前皇上口谕就是让她进京完善这手榴弹的储存运输的。
按说江雨桐当初把方子交给萧逸风就详细写了这些东西,只要按要求去做,根本不会出问题。
莫不是这件事和这个薛宁有关?
萧逸风看了一眼似乎已经看到事情关键点的江雨桐,继续说道,“说来,这薛宁和薛夫人可是京中难得的神仙眷侣,两个人这么多年一直恩爱又加,据说两个人相识于小时候,在薛夫人跟着父亲去了阴白县也一直没有忘记,在一次路过阴白县的时候,把薛夫人带回了京城,两个人生育一对龙凤胎,羡煞旁人。”
“这么多年,薛宁也只有薛夫人一个妻室。”
江雨文听到这里摇了摇头,“不对,我娘一直生活在阴白县,从来没听说过她是京城人士。”
萧逸风看了一眼不相信的江雨文,“薛夫人钟琼岚,父亲钟正阳,当时是宫中御医,当初牵扯到一桩宫中妃子流产案,被罢了官,最后去了阴白县。”
江雨文从来不知道自己外祖父原来还是御医,他知道外祖父会看病,但祖父也在母亲生他不久就死了,母亲就再也没有了其他亲人。
只全副心思围在了他身上,只是祖母不是个好的,挨打挨骂是常有的事,父亲江大年又护不住妻子,在母亲生下妹妹以后, 日子过的更加艰难,祖母的脾气也越来越不好,有一段时间,江雨文记得清楚,母亲天天以泪洗脸,晚上抱着他和妹妹哭。
但有一段时间,母亲心情忽然好了起来,那段时间也是江雨文最开心的时候。
江雨文现在还记得母亲离开的那天,那天天气很好,钟琼岚趁着日头好,烧了满满一大锅的热水,给两个孩子洗了头洗了澡。
虽然当时祖母的咒骂声就在耳边,“你个小贱蹄子,就是穷讲究,这么小的孩子洗什么澡,浪费柴火。”
但江雨文还是挺开心的,他先洗的澡,头发晒干,钟琼岚还给了他几个铜板,因为刚好有人到村子里卖糕点,江雨文高高兴兴的拿着铜板就蹦蹦跳跳的跑了。
临走前还看到钟琼岚抱着妹妹坐在门口,对着他还喊了一声,“文儿。”
他停下脚步看向钟琼岚,“娘亲,你喊我什么事?”
钟琼岚摇了摇头,笑道,“没事,你慢点,买了就回来,好好照顾妹妹。”
他重重的点了点头,当初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现在懂了。
等他买到糕点回来,就听到河边有人大声喧嚷的声音,他惦记着娘亲和妹妹,想着把糕点给娘亲和妹妹吃,就没管,只一个劲的往家跑。
到家,家里静悄悄的,只妹妹一个人躺在那里哭。
他忽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安,抱起了妹妹就往外跑,跑到河边,就听到祖母的咒骂声,以及父亲江大年的哭泣声。
旁边的人看到江雨文,高声说道:“雨文,你娘跳河了。”
江雨文小小年纪已经知道跳河是什么意思了,之前村里就有人跳了河,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都说是喂了河里的鱼。
小小年纪的江雨文感觉全身冰冷,虽然太阳很大,但他好冷,只把妹妹抱紧了一些,手上的糕点被他捏烂了 。
不知是哪位邻居看着不忍心,想伸手接过江雨文手上的江雨桐,而江雨文根本不放手,他脑子里只留下钟琼岚最后说的话,“照顾好妹妹。”
江雨文从回忆里回过神来,苦笑了一下。
或许跳河是假,跟着薛宁来到京城是真。
江雨文浑浑噩噩,不知该如何面对。
江雨桐拍了拍江雨文的手,安慰道,“哥哥,你别太过伤心,或许她也有不得已的难处。”
作为一个女人,江雨桐也能理解,这个世道对女人太过残酷,丈夫就是天,婆母随时能磋磨你,就像江雨桐的原身,如何做都是错,日子生不如死,或许死遁是当时的钟琼岚最好的结局,可是就是可怜了江雨文兄妹。
江雨文摇了摇头,“事情都过去了,无碍。”
萧逸风继续说道,“现在已经有谣言在京城中传了开来,想必你们兄妹和钟琼岚的关系很快就会真相大白。”
毕竟江雨文兄妹和钟琼岚长的太过相像了。
“哦,对了,薛家的龙凤胎名叫薛思文,和薛思桐。”
名字从萧逸风口中出来,江雨文和江雨桐都是一愣,思文,思桐,多么的讽刺。
口口声声思念他们,却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去看过他们一眼,如果不是他们出现在京城,是不是这辈子都不知道母亲还活着。
江雨文直接笑出了声,“哈哈哈,思文,思桐,哈哈哈。”
江雨桐有点心疼,“哥哥。”
江雨文摇了摇头。
萧逸风看着江雨文很是伤心,只认为江雨桐只是强作欢笑而已,心里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