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强势霸道，也不是温柔铺垫，只是，用朋友的语气，把她当小孩子一般，告诉她一些大道理。

北庭凰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懂焰夜眼中深情厚重？几次打交道，北庭凰知道，这人，绝不是心慈手软之辈，甚至，心思深如海，但他刚才是用真心在对她说这些话。

曾经属于她的那个世界，那个有暝、有阿古尔、有小鼎，还有混沌神源的世界，一定是有这个男人存在的。

她来这个世界，废材一枚，焰夜却无端就对她好，只因为，她像极了他的一位故人。如果性灵永不灭的话，那么，他感应到的，就是她身体里的性灵，属于她的本性？

北庭凰的手紧紧握成拳，心底里有无数海浪在翻滚，她精致如玉的脸，在灯光摇曳之下，忽明忽灭，没有人看得清楚她此时的神情。

屋子里很静，一股暗流在缓缓地流淌，焰夜收敛了气势，他前胸后背毫不设防的样子，如有高手在，一定能够感觉得到，此时的他，前后都是空门，哪怕是一个三岁的小孩，拿着一把匕首，都能让他受伤。

他是把他的所有，都摊开，摆在了这个女孩的面前，任她打量，把自己的命交到她手上，任她评估，不做一丝保留。

一抹坚定，慢慢地在北庭凰的眼中凝聚，渐渐地，一道实质性的冷芒从她的眼中闪过，北庭凰抬起头来，看着焰夜，她抿了抿唇，她当然看得出，此时的焰夜，是把性命交到了她的手上。

这个男人，他可以翻手毁天，覆手灭地，万千生灵涂炭，他或许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他是绝不会用任何阴谋诡计来对待自己，也绝不愿意伤害自己半分。

“不错，我绝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或许性灵永不会泯灭，可你也说过，忘却前世的记忆，是上天对所有生灵的眷顾。那么我，也同样有资格享受这份眷顾。曾经，不管发生过什么事，我都忘了。暝、小鼎、阿古尔还有混沌神源，他们找到我认我为主，是他们的事。如果他们想要我延续曾经的人生，那是不可能的。”

北庭凰眼中是极端的狂傲，天地间没有任何人或是物，能够影响她的心志，改变她的决心，哪怕她面前的是，能够主宰这一方天地存灭的强大男人，她的心神也不会撼动半分，“我这一生，有我要走的路，有我要爱护的人，想要守护的东西，你们任何人，都休想让我陷入曾经的过往之中，这是我绝不会允许的。”

“没有人敢要你这么做！”焰夜用一种赞赏的目光看她，万年前后，他分得很清楚，如果说她有什么改变，那便是，她变得更坚定，更勇敢，更无畏，他握住她的手，“没有人有资格让你这么做，做你想做的，不做你不想做的，你永远都是最自由的！”

“但……”北庭凰的唇角缓缓地勾起一丝笑意，她用一双戏谑的眸子盯着焰夜，抽出手，挑起焰夜如玉一般的下巴，“我对曾经的过往，有知情权，属于我的，依然必须要属于我，除非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