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根子?呵呵,本官命都快没了,还要它作甚?就是这些害人不浅的玩意儿让本官迷失了心智,一次次行差踏错,最终到了这万劫不复的地步!”
卫靖川又哭又笑,大吵着将一排排架子推倒在地,任由那些精美华贵的瓷器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管家哎哟的叫着,连忙弯下身子想去保下来,可一转身的功夫,地上就已是狼藉满地,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他心疼地摇摇头,却不敢再劝,劝又如何,命都没了,要这些瓦罐做什么?
长叹一声,这个家,算是没了!
知州府外,戒备森严。
李成章带人风风火火地赶到,一来就直接踏上了台阶。
门口侍卫见状,不敢阻拦,开了大门,任凭他们进去。
李成章昂首挺胸的站在院外,大声喝道,“卫靖川,还不出来认罪!”
府内一片寂静。
李成章沉着脸,朝身后人做了个手势,他们迅速散开,将院子围了起来。
片刻后,卫靖川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他官服凌乱,脚步虚浮,眼睛似乎因痛哭一场有些红肿。
“李大人,你这么快呀?”卫靖川咧嘴苦笑了下。
“卫靖川,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李成章神色严肃,冷冷地直视他。
“终究是乱花渐欲迷人眼,罢了,罢了!逃不过,我认罪。”
卫靖川此刻心如死灰,整个人如傀儡般怔在原地,任由官兵捉拿自己。
…
三日后,平静了数月的京都再次发生了一件惊天大事——“一条鞭法贪污案”被提交三司会审。
消息一出,原本安宁祥和的大街小巷瞬间被搅动得沸沸扬扬。
百姓们无不好奇,街头巷尾、茶肆酒楼,看客交头接耳,纷纷猜测这次又会有多少贪官落马。
三司会审,若不是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是绝不会轻易出现的。
终于,在众人好奇的期盼中,这日,三司会审的大堂终于开堂了。
清晨,阳光还未完全穿透云层,京都的大街小巷就已经热闹起来。
百姓纷纷朝着刑部大堂的方向涌去,想要一睹这场会审的盛况。
刑部大堂外,人群熙熙攘攘,嘈杂声不绝于耳。
当那沉重的堂门缓缓打开,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
原本喧嚣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众人翘首以盼,紧紧的盯着堂内。
这时,一声威严的吆喝传来:“三司会审,开堂!”
所有人既激动又好奇,谁都没出声,一个个屏息以待。
堂内,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和督察院左都御史正襟危坐,神色凝重。
堂下,参与会审的官员们依照各自的职责和品级依次列坐。
刑部的侍郎、郎中、员外郎等官员,大理寺的少卿、寺丞等,以及督察院的佥都御史、监察御史等,皆严阵以待。
大堂一侧,整齐摆放着记录案件详实信息的文案和卷宗。
由训练有素的吏员谨慎管理和适时呈递。
随着刑部尚书苏安平金堂木一拍,“开堂!”
“威武!”
“”
堂下的衙役们手持棍棒,分立两侧,齐声高呼。
声音震耳欲聋,回荡在整个大堂,令人心生敬畏。
“把人带上来。”苏安平朗声道。
在堂外百姓们翘首以盼的目光中,几十位官员在官兵的押解下依次现身。
他们身上往日的官威荡然无存。
有的低垂着头,脚步虚浮;有的脸色苍白,身体颤抖;有的低声痛哭,后悔不已。
走在最前面的卫靖川,官服凌乱,官帽歪斜,双手被绳索捆绑,上面已经勒出了深深的红色印子。
后面的则相互搀扶,镣铐拖地,在官兵的呵斥下跌跌撞撞的前行,十分狼狈和凄凉。
如此场景,引得百姓们一片哗然。
一位老者颤巍巍地摇头叹息,嘴里嘟囔着,“竟有这么多官员落网,这可是前所未有之大事啊!”
他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忧虑和疑惑。
旁边的孩童则被妇人紧紧护在怀中,却也忍不住探出脑袋张望。
“娘,俺也要看,你快把俺抱起来!”
妇人泼辣的拍了他一巴掌,扯着嗓子喊道,“看啥子看,你不学好,将来就跟他们一样!这些官老爷们平时不挺威风的吗?这如今戴了手铐脚镣,看着还不如俺们。”
“让我也看看!”一个卖货郎放下担子,挤到前面,伸长了脖子去看,黝黑的脸上立即咧出抹笑来,“哟!这是奇景啊,我这辈子都还没看过这么多当官的,尤其是还被当做犯人押上来。”
身后的书生被他踩到了脚也不恼,反而一脸凝重地摇摇头,“想必是犯下了大罪,才会有三司会审这样的阵仗!”
“肃静!”
会审大堂上,惊堂木重重落下,苏安平声若洪钟,狠狠地震慑住了在场众人。
“今就‘一条鞭法贪污’一案,三司会同审理,已得确凿罪论。”
会审开始,由刑部尚书书承安做开场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