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端这声呼喊,让全营帐的将士们都沸腾了,纷纷齐声高呼,高兴地直鼓掌。
他们已连续吃了一个多月的糙米粗糠,就这还得是和了稀汤,一天两顿。
北疆才刚入秋,将士们将山林野地都翻了个遍,什么草根树皮,涩果苦菜,只要吃不死人的,全拿来充饥了。
如今,一看到他们押运了满满十几车物资,将士们眼睛都发绿了。
早就等在营帐外,翘首以盼的李副将见此情景,激动地直拍大腿,转身就冲进了解元帅的营帐。
“元帅,物资来了,将士们终于不用饿肚子了,你快去看看啊!”
解元帅正站在军事地图前,皱眉思索战略,见他闯入,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便继续霍青商讨起来。
“雨季将至,平泽原一带向来多洪涝,你到时多派人注意些,提前修筑堤坝,疏散当地村民。”
“将军放心,末将年年都会带兵巡视,必会防患于未然。”
霍青恭敬道,才说几句,他便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解元帅听着像要把肺咳出来似的,连忙给他端了杯水,一脸担忧的给他顺了顺背。
“都一个月了,怎么还如此严重?这军医是干什么吃的!”解元帅不满地皱起眉头。
霍青喝了几口水后才终于好些,但仍是面红耳赤,气喘连连。
“元帅,别怪军医,末将的身体,自己知道,当日在赤霞谷,那一箭伤在肺腑,能保住命已是万幸,无碍的!”
“唉!”解元帅长叹一声,心疼地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你受苦了。”
霍青笑笑,正在此时,营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欢呼雀跃声。
士兵进来禀报,说李忠贤,吴端,赵麒峰求见。
“让他们进来吧。”解元帅重新坐于案前,抬眼打量来人。
李忠贤三人走进营帐,未语先敬礼。
“元帅,之前因杂家疏忽,犯下大错,险些误了军中大事,杂家罪该万死,此次杂家奉陛下命押送军饷,不敢有半分懈怠,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将军饷送至。”
“元帅,下官知错,请元帅责罚。”吴端一脸愧疚,在这里生活了半个多月,他才真正认识到北疆之难。
不仅难在北魏时刻的攻击,更难在物资的难以获取。
对此前物资丢失,他心里更加愧疚。
一旁赵麒峰听后,心头顿时明白过来。
他就说这李公公为了押送这批军饷跟不要命似的,一天只睡三个时辰就继续赶路。
原来是之前犯了错。
解元帅眉头微皱,目光严厉地盯着李忠贤和吴端。
沉默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有威严。
“你们二人所犯之错,本不可饶恕,但念在李公公此次能及时把军饷送来,暂且饶你们这一回,不过,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解元帅语气虽严厉,但眼中还是流露出一丝欣慰。
毕竟军饷已到,燃眉之急可解!
他接着说,“都起来吧,此次就将功补过,往后当更加谨慎行事,切莫再犯同样错误,军中之事,容不得半点马虎。”
“遵命!”
直到这一刻,吴端和李公公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下来。
他重重喘了口气,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对吴端如释重负般一笑。
两人的心境是一样的,在军饷还未送到之前,他们如履薄冰,好像头上悬着一把随时都会落下的利剑,没有一刻的放松安宁。
现在,终于可以好好吃顿饭,好好睡一觉了。
“走,随本帅去瞧瞧。”
解元帅豪爽地一挥手,众人便跟上了他。
在军饷送达后,冯绍辉和几名副将率先查验了一番,见解元帅来了,他们忙热情招呼。
“元帅,你看看!”
此次送来的军饷,包含了一箱箱黄澄澄的金子。
这是稳定军心的重要保障!
还有一摞摞崭新银票,方便在当地采购军需物资。
此外,还有一袋袋沉甸甸的银锭,可用于士兵们的日常开销和赏赐。
除了金银钱财,还有成品的下等绸缎,可用来制作军旗或作为对有功将士的额外赏赐。
最后便是一车车的粮食了,有颗粒饱满的大米、麦面等。
这些在送来时就已全部记录在册。
解元帅激动着用双手捧起了一捧大米,眼眶泛红,心中五味杂陈。
他来到营帐外,望着因长期作战而饿得面黄肌瘦的将士们,心中满是疼惜。
“军饷已到,儿郎们不用再饿肚子了!今日让伙头军们都加把劲,忙起来,让大家好好的吃一顿!”
“元帅威武,元帅威武!”
众将士激动大喊,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解元帅脱了盔甲,亲自指挥伙头军们忙碌起来。
厨房里,火焰熊熊,锅铲翻动,肥美的肉纷纷下锅,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
将士们围坐在一起,光是闻味道,就已经馋得口水直流了。
李副将看旁边一个小兵望着厨房方向,眼睛都看直了,还不停的吞咽口水,没好气的给他来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