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阁是罗阳县有名的青楼,还未入夜,这里宾客已是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此刻,吴昶正左拥右抱,沉浸在花天酒地的欢愉之中。
“客官,来,吃颗葡萄。”
香艳的美人口中含着一颗圆润的葡萄,娇娇弱弱的送了上去。
两人唇齿相对,眉眼含情间,一颗葡萄便过了嘴。
“甜!”
他眼神迷离,脸色微红,心情愉悦的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这时,旁边一位同样抱着美女的客人,无意间提到,“听说了吗?咱们这小县城来了个大人物,宗正卫大人。”
吴昶不甚在意的点点头,肆意的揉捏着旁边女子的藕臂。
“京城大官这一下乡,咱们县令可就有的忙了。”
“那可不是,听说是为了赈灾粮的事儿,如今那卫钧正到处抓人审问呢!”
吴昶一听,顿时酒醒了大半,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来。
不好,我可是刚从周然那里,收了不少钱!
他头上开始冒出冷汗,眼神也变得慌乱起来。
不管是不是,此地不宜久留,得赶紧逃走。
吴昶暗暗想着,急忙推开身上的女子,起身就要离开。
他脚步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引得周围人一阵哄笑。
“哈哈哈,秀才花酒喝多了,都站不稳了。”
吴昶顾不上这些,跌跌撞撞的向门口冲去。
不知为何,先前进来时他还没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可现在他看谁都觉得不对劲,认为对方要谋害自己。
他心跳加速,三步并作两步,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路过的人被他撞倒在地,他也不管,只留身后的人在骂骂咧咧。
刚出门,他正要逃,却看见小厮正在将马缰绳套在木桩上,他二话不说,冲过去夺下缰绳,翻身上马,狠狠一鞭子抽下去,马儿吃痛,撒开蹄子狂奔起来。
然而,他没跑出多远,一群训练有素的侍卫从道路两侧冲了出来,将他前后包围。
“你便是吴昶?跟我们走一趟吧!”
“你们是谁?我凭什么跟你走!”
吴昶心虚的吼道,他勒紧马缰,试图调转马头另寻出路,但已然来不及。
侍卫们迅速合拢包围圈,直接将吴昶紧紧围住。
吴昶心下一紧,怒目而视,干脆冲着周围大喊大叫,“来人啊,救命啊,光天化日之下杀人了!”
侍卫们依旧不为所动,“敬酒不吃吃罚酒,带走!”
吴昶哪肯轻易就犯他指导,一旦被抓,等待他的便是严刑拷问。
他握紧拳头,像是下了某种决定,猛踢马腹,欲强行突围,可侍卫们训练有素,身手敏捷,几个回合下来,他的马已被刺伤,他也从马上跌落下来。
侍卫们一拥而上,他还想奋力挣扎,可奈何寡不敌众,最终,被粗暴的压制住了。
“带走,切莫让大人等急了。”
这一刻,他知道完了。
窗外疾风骤雨,公堂上更显昏暗,卫钧正襟危坐,神色严肃,而下方站着的正是那被押解而来的秀才吴昶。
“堂下吴昶,本官问你,此次赈灾粮的发放,你可知其中内情?”
糟了,果然是关于赈灾粮的事,这卫钧来者不善,他得谨慎应对。
吴昶头低着,眼神闪烁,嗫嚅道,“大人,什么赈灾粮,草民实在不知啊!”
卫钧眉头紧皱,惊堂木重重一拍,厉声道,“赈灾粮连三岁小孩都知道,你好歹是个秀才怎会不知?”
吴昶身形一颤,忙拱手作揖,“大人您真是误会草民了,草民整日只读圣贤书,对赈灾的事,确实未曾留意,不过您开口了,草民倒是想起一二。”
话虽如此,可吴昶心里早就打起鼓来,甚至心虚的不敢看卫钧。
好个油嘴滑舌的秀才!
卫钧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哼道,“你身为本地人,家境也不好,难道你没领过赈灾粮,竟一问三不知,当本官是尸位素餐的人吗。”
此人言辞闪烁,定有猫腻!
吴昶强装镇定,大呼一声,“大人,草民真是冤枉啊!”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把周然带上来。”
周然的尸体被抬了上来,吴昶脸色骤变,额上大颗的汗珠不断的往下落。
“那本官问你,你可认识这周然?”
他眼神游离,支支吾吾,“大人,此人是谁?草民完全不知啊?”
周然怎么死了?
他是怎么死的?死前又曾透露过多少,要不然他们怎么会查到自己的头上来。
吴昶的心慌乱无比,却依旧硬着头皮跟卫钧打太极。
“你当真不知?可本官怎么查到关于赈灾粮被贪污一案,此案诸多线索皆指向你与周然,你们暗中勾结贪污,你还敢在此装傻?”
卫钧眉目阴沉,看来此人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重重拍下惊堂木。
“你还敢狡辩,还不如实招来,若再隐瞒,大刑伺候!”
吴昶吓得浑身一抖,赶忙跪地磕头,“大人,草民实在冤枉,您可不能屈打成招啊!”
“看来你是真不吃教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