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他的身份竟如此尊贵!
难怪他敢夸下海口说可以保她在京都安稳的做生意。
她何德何能,竟有这样一位合作伙伴。
小海子搬来张椅子,放在正首,又命人将满地的狼藉清理出一条路来,随后恭敬的跟在赵麒身后。
“去请京兆尹过来,朕倒是想问问他是如何治理这京城的。”
“嗻。”
赵麒坐下后,场中无一人敢开口或抬头。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又落到地上散落的香皂和玻璃制品上。
所有的产品都被重重践踏过,如今已经支离破碎的不成样子了。
这些可都是他的财富啊!
竟被这么个不长眼的东西给糟蹋了,简直该死!
不多时,京兆尹诚惶诚恐的赶到,他是一路小跑过来的,头上布满了汗珠。一见到赵麒,便立刻跪地请安。
“微臣李志忠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眼见赵麒面色阴沉,他的头垂得更低了。
此刻恐惧和懊悔占据了他内心。
他用余光暗自瞥了一眼萧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要不是看在萧大将军的份上,他哪里会允许对方这么多年在京城作威作福?
不过,他也真倒霉,竟让陛下撞见这等丑事,若是处理不好,头上乌纱帽怕也难保。
赵麒眉眼低垂,面色不怒自威,没让李志忠平身,李志忠便不敢起身,只能惴惴不安的继续跪着。
“哼!”
突然,赵麒冷哼一声,冰冷阴沉的视线直接落到了李志忠身上。
他怒喝道,“身为父母官,竟让这等恶霸在你的辖区胡作非为,你该当何罪?”
李志忠颤抖着声音回答道,“陛下息怒,臣有罪,臣一定彻查此事。”
他愈发恭敬,背也躬的更低了。
一边求饶告罪,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将自己从这泥潭中摘出来。
一方是陛下,一方是萧雄。两者孰轻孰重,他自然分得清楚。
要怪也只能怪这萧威作茧自缚,恶果自食。
如今陛下亲临,他这次想不痛不痒的遮掩过去便也是不可能了。
萧威见李志忠到来,不仅毫无惧色,反而狡猾的喊道,“大人,您可不能不管小的啊!这些事不都是您默许的吗?”
此时,他心中也忐忑不安,但想着横竖都是死,不如拖个垫背的。
反正这些年来他也没少从自己这儿捞好处。
此时不偿还,更待何时?
李志忠被这句话直接吓得面如土色,连忙磕头如捣蒜。
“这恶徒竟然敢攀咬于我,陛下,可千万不能信啊。”
这该死的蠢货,脑子都被狗吃了吗?这时候乖乖当个哑巴,认罪伏诛就是了,说不定陛下看他态度好还能轻饶了他。
现在倒好,这家伙可真不是人,这种时候竟敢拉他下水!
赵麒目光如炬,审视着面前两人,“真相如何,待朕严查便知。”
天子脚下,竟也会发生这种欺压横行之事。
这萧家真是愈发的猖獗无度了!
赵麒心中怒火中烧,“若真有官员勾结,恶霸欺压百姓,朕定不轻饶!”
李志忠颤颤地擦了把头上的冷汗,急忙点头称是。
赵麒想起店铺外的人还跪着,便让他们平身。
众人起身后,依旧围着。
一个卖菜的老伯站出来,指着跪地的萧雄就咒骂道,“陛下,这恶贼平日里就横行霸道,欺压百姓,还望陛下为我们做主啊!”
老伯瘸着腿就要跪下,赵麒让他起身回话。
“那日我同我家姑娘一起卖菜,他瞧我家姑娘生的模样好,便出言调戏,老头子我气不过,跟他理论了两句,就被他派人拖到后巷,暴打了一顿,如今老头子我这条腿也瘸了,大夫说,这是一辈子的病根儿了。”
他撩开自己的裤管,露出半截骨骼扭曲的小腿,不仅是腿,他身上青紫的淤血遍布,有的地方甚至已经流脓发黑。
众人见状,皆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看向萧威的目光中更添了丝鄙夷跟憎恶。
“你们中还有谁受了他的欺压?一并说出来,今日朕在这儿,朕替你们做主!”
赵麒正襟危坐,朗声道。
很快,越来越多的人聚集了过来,他们纷纷向赵麒诉说萧威对他们做下的恶行。
“这恶霸当着与人当街纵马,马冲进了小的家里,伤了腿,他直接命人砸了小的屋子,强占了我的土地,如今小的一家老小还流落在外呢!”
“陛下,草民也要说,这恶霸隔三差五向我们收取高额的保护费,如今这世道做生意本就艰难,好不容易挣来的钱,这一大半都进了恶霸的口袋里,若有不从,他就令人砸我们的摊位!”
“还有,他不仅当街调戏良家妇女,要是被他看中,甚至会强行掳走,家人想去讨个说法就会被他以莫须有的罪名栽赃诬陷,将人抓入大牢,趁机进行敲诈勒索!”
“……”
受苦的百姓越聚越多,个个义愤填膺地诉说着萧威对他们犯下的累累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