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介白衣,并非道士,不会那些欺神骗鬼之事,你们刚才说烈火烹油,小鬼难逃,是这样的吗?”
锅中冒起了一个个大油泡泡,底下的柴火越烧越烈,却见孙承安毫不犹豫将手伸进了油锅中,还顺势搅动了起来。
底下立马传来一阵惊呼声,有人已经闭眼不敢看了。
孙承安的手在油锅中搅动一番,让人拿了匕首,他奋力连刺了几下,一阵清晰的鬼哭狼嚎声传来,众人都吓了一跳。
尤其刚才那个庄稼汉,他震惊的连退两步,一脸不可思议,“你?!”
“你们可看清楚了,当日情景是否也如我这般?”
孙承安抽出手,整条手臂除了油花,没有一点被烫伤的痕迹。
底下百姓又交头接耳了起来,直到孙平和另外几个护卫上前,做了和刚才孙承安一样的事,大家沉默了。
孙承安又点名刚才那个庄稼汉亲自上前一试,若是有半点伤,他赔付银子百两。
百两银子,足够他们为之辛苦劳累半辈子的。
庄稼汉心一横,闭上眼就伸手进了油锅。
温热的?
内心的恐惧在这一刻尽数消散,转而使迷惑不解。
他再蠢笨也知道自己被骗了,朝孙承安拱手一礼。
孙承安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开口解释道,“有时候眼见未必为实,这烈火喷油不假,只是,这油也只有上面一层油花,底下都是满满的醋,醋的燃点低,即便烧的滚沸了,也只到温热的程度,并不能灼伤人。”
“那厉鬼的惨叫声又是为何?”庄稼汉还不死心,继续问。
孙承安向护卫中招了招手,一人上前来,他还没开口,就发出了刚才大家听到的那阵鬼哭狼嚎声。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腹语。
庄稼汉愧疚的叹口气退了下去。
见大家兴致高涨,孙承安又让人带上来一样东西,高声道,“这便是刚才那秀才所说的蛇妖了。”
众人见状,无不嗤笑,那秀才更是一脸不耐。
“大人,我好歹也过了乡试,不会连这普通的黄纸与那蛇妖都分不清!”
“那可未必,你可瞧好了,我这火一点,保准能让你见到你口中的蛇妖。”
孙承安坦然的点燃了黄纸,黄纸迅速燃烧,随后扭缩至一团,这打眼一看,竟真的是一条碗口粗大的蛇。
秀才震惊了,话都有些说不利索,“这……怎么会这样?”
“所谓的蛇妖也不过是障眼法罢了,有人用硝石磨粉,事先在黄纸上画出一条蛇的形状,晾干以后,经明火一烧,涂有消石粉的那部分极易燃烧,这样便有了蛇的形状。”
“至于你父亲在为铲除蛇妖前,茶不思饭,不想成日疯癫,我想这该是他的心病,你们信奉蛇仙,他却在上山打猎时不慎将蛇打死,一时害怕加之又摔断了腿,自然有了种种心病,这疑心生暗鬼,他便认为自己是遭了蛇仙报复,蛇妖一除他病也就好了。”
孙承安的解密精彩绝伦,底下立马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秀才羞恼地叹了口气,“枉我苦读圣贤书,没想到却被如此鄙陋的术法给骗了。”
“白莲教骗人手段层出不穷,他们最擅长的便是利用鬼神之术笼络人心,发展教徒,你们只需记得,只要行端坐正,就不怕鬼神缠身!”
“说得好!”
孙承安脸色淡定,一双眼眸扫视下方众人,突然,他眼睛一凝,仿佛看见了什么,连忙招手,一个侍卫走过来。
“我发现你速速带人去拿下。”
人群中,王远见到这一幕,心跳如鼓,额头布满大汗,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
他转头对身边的两个亲信低声说:“快走。”
他拢紧身上的破粗麻衣,低头就往后方跑。
可刚挤出人群,几双兵靴便映入眼帘,抬头一瞧,四个冷面侍卫快步朝他走来。
“王远,还不束手就擒!”
王远三人脸都吓绿了,转身要逃,可还没跑远,侍卫一个猛扑,将其压倒,王远偷摸掏出把匕首,狠命刺向侍卫,“去死!”
侍卫眼疾手快的捏住他手腕,用力一掰,再来个过肩摔,将他狠狠摁在地上。
王远直呼太疼,可怜巴巴的朝人群大嚷,“来人啊,官府要欺压我们三兄弟了,大家快来救救我们啊!”
可自古来,民不敢与官斗,观望的百姓没一个搭理他的,反而怕自己受牵连,退避三舍,在一旁看起热闹来。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他,疑惑道,“这不是大前村村长吗?犯了什么罪?怎么沦落至此了。”
“管他什么罪,瞧他那蓬头垢面的样,活像个过街老鼠,丢死人了。”
听着百姓窃窃私语,王远又气又恨,半个月来的东躲西藏,他现在可不就是个阴沟老鼠?
潮湿阴暗的大牢里,王远被绑在了木桩上,他来时还嚣张自得,可在受了几道鞭笞后老实了许多。
方桌上,惊堂木一拍,案件开审!
山溪总督孙承安,巡抚张之和,雨化田都一起来了。
“说说吧,你与白莲教的勾当,西山是否还有据点?白莲教教主又在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