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飞机上,我见到了一个奇怪的人,也见到了一桩奇怪的事。
这奇怪的人是谁?
是我旁边做的另外一名旅客。
这位旅客穿着一身迷彩服,身上还有泥的那种,皮肤黝黑,身体强壮,估计他的工作是城市里的民工兄弟。
我不是说民工兄弟不能做飞机哈!事实上,现在太多的民工兄弟,因为工资的提高,生活水平的提高,也会选择飞机这种便利的工具。
而且现在飞机遇上了打折票,并不比动车和高铁贵多少。
我说这位民工兄弟奇怪,是他的脖子上有一个血色的纹身。
这个纹身,十分奇怪,不像是用纹的手法,纹上去的。
但是,也不是身体天生就存在的图腾,像是用什么东西给粘上去的,类似那种一次性的纹身,是喷上去的。
可是喷上去的纹身啊,一般人可能瞧不出毛病来,但我们干这行的,能看出太多的毛病——经不起太多的推敲。
可是——这民工兄弟的纹身,又丝毫没有破绽。
这就让我很奇怪了。
他纹身的图案呢,也很奇怪,是一个奇怪的符号——“巠”,一个这样的字,代表什么意思呢?
我很是奇怪,也偷偷注意着他,并且,我扭过头,找空姐借了一只笔,写下了这个字,然后递给了和我隔了一条走道的冯春生面前。
冯春生看了一眼这个字后,给我打了一个眼色。
我站起身,走到了冯春生的身边。
他趴在我耳朵上说道:这个字,是佛家的梵语,代表“静”,安静的意思——很久以前,巫和佛教的双传承的僧人——也叫巫僧,巫僧面对一些狂躁的、精神暴躁的病人,就会在他们的背后,写下这个“字”,并且通过颂经,让病人迅速的冷静下来。
佛教进入中国之后,有很多分支和中国本土的一些宗教有一些融合,形成了特别奇怪的宗教,巫僧就是。
我听了冯春生的解释,又坐在了这个民工兄
弟的旁边,继续默默观察。
那民工兄弟也有些躁动,扭转了一阵子,如坐针毡似的。
接着,他求助性的看向了我,小声的跟我说:大哥!你能告诉我,怎么喊这飞机上的服务员不?我第一次做飞机。
哦!我说这民工兄弟怎么来回扭动呢,敢情是怕不会喊“服务员”,被别人嘲笑,他又确实有需求,憋来憋去,憋得难受。
我笑着按了按上方行李架下的按钮。
很快,空姐过来了,问我有什么需求。
我说不是我找你,我指着旁边的民工兄弟说:是他找你。
空姐又问民工兄弟:请问先生,您有什么需求?
民工兄弟的脸色有些苍白,他跟空姐说,说他第一次做飞机,感觉胃颠得难受,想吐。
空姐微笑着在他的座位边上,拿出了一个“呕吐袋”,递给了民工兄弟,说道:没事的,如果想吐的话,就吐到这个袋子里好了,待会我们会过来帮忙打扫的。
“哦,哦!谢谢。”
民工兄弟拽住了那个袋子,急不可耐的吐了起来。
他吐了一阵子,把袋子封好了,自己又小心翼翼的按了铃,喊来了空姐,把装了呕吐物的袋子,给了空姐。
等空姐走了,民工兄弟开始和我聊天,说:大哥,不好意思哈,我第一次坐飞机,让你见笑了。
我说晕机很正常。
民工兄弟连忙说:我是被坑了,都说坐飞机很舒服呢,一点都不舒服,噪音太大了,震得耳朵疼,这就不说了,最主要是这飞机颠啊,颠得我很难受,我这人,特别晕摇晃的东西,我陪我媳妇去游乐园玩海盗船都受不了,下来了就直接吐。
我笑笑,这民工兄弟还挺健谈的,我也直接攀谈了上去,我问他:你叫什么?
“我叫毛大力,别的不行,肩膀有力气,在工地做工。”毛大力欢快的介绍了自己。
我说我叫于水,是一个刺青师。
接着,我又说:对了……你脖子上的那个刺
青,很有趣、很新奇啊,我以前都没见过这种纹身。
“这个?”毛大力指了指他脖子上的那个血色的“巠”字。
我点点头。
毛大力说:不是……是他自己长的,前几天的时候,才开始出现的,我找过医生了,医生也没说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就给我开了一些消炎的药,把我这个当成皮炎来治了,但是没什么用?
自己长的?
如果这个“巠”字是自己长的,那就更加奇怪了——因为他的皮肤,没有任何破坏的痕迹。
很奇怪!
我因为奇怪,甚至还询问毛大力,我能不能摸一摸这纹身。
毛大力说没事的,他让我摸一摸。
我把手,伸到了毛大力的脖子上,轻轻的摁住了这道纹身。
结果,在我摁到了这纹身上头的时候,我立马产生了幻觉。
我本来不是在飞机里面吗?
但我却感觉我出现在了一座阴森的寺庙里面。
整个寺庙的墙壁上,都探出了一个个的人头。
这些人头的表情各异,但都很善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