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郁之安稳坐在卡座里。
苏酥顶替沈星亦冒充章家儿子的事已经大白于天。
只不过沈星亦身份过于尴尬,那位等着换届的长官为了政治生涯,在此时恐怕不敢冒险。
但是对于裴郁之并无影响。
至少苏酥借不了章家的势,谢瑾川就更不会对霍峤造成威胁。
还有他投资到沈星亦身上的那些钱。
也到了连本带息收回来的时候了。
裴郁之翻着手机,下班前钱秘书发给他的工作日报写的很清楚,沈星亦的工作已经全部恢复。
由裴郁之作为主要投资人投资的几个项目也已经审核通过。
“你很得意。”
裴郁之手指微顿,抬起眼。
章博城冷笑着继续道:“早早就知道苏酥是个冒牌的,捉弄我,看我出丑自食恶果很得意吧?”
裴郁之随手锁上手机屏,淡淡说:“章博城,你太自以为是了,我和你的交集来源于谢瑾川,我关注谢瑾川则是因为我男朋友,现在谢瑾川成了臭水沟里的烂泥一摊,我跟你更没什么好谈的了。”
“他知道了吗?”
“他?沈星亦?”裴郁之哂笑,“他忙着工作,被人莫名其妙封杀停掉工作,现在一切拨开云月,他自然没空去想欺负他的恶人为什么欺负他。”
“你!”
“这事儿,你谁都怪不了,如果当时不是你父亲的保镖绑错人,只怕现在沈星亦已经离开华国,被囚禁在某个无人认识的地方郁郁而终。”
裴郁之过后查过,章府程安排了一架小型私人飞机,按照飞机的油量和当日临时申请的航线,他准备将沈星亦带到华国南边一个无人的海岛。
至于沈星亦的结局,裴郁之都能想到。
不外乎逼迫仲氏集团宣布沈星亦退出娱乐圈,自此再也不会有人见到沈星亦。
到时候尘埃落地,就算章夫人和章博城知道苏酥是假的,又能如何?
“你们章家人,为了前途的所作所为,我看的叹为观止,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好好保护沈星亦,免得连一个冒牌货都能欺负到他头上。”
“苏酥的事,我自然会处理好,用不着你多嘴。”
“那就好,祝你好运。”裴郁之耸肩,目光幽冷:“你保释苏酥,动用到你父亲的关系了吧?记得擦干净屁股,我已经补充新证据了,苏酥,一定会受到该有的审判。”
章博城瞳孔一缩。
两人对视片刻,裴郁之率先错开视线。
他懒散地倚在椅背上,视线越过章博城轻飘飘看向他身后,在看到什么时,他眼中染上不作假的笑,朝某个方向摆手。
章博城眼皮动了下。
“章少,跟我男朋友在聊什么?”是霍峤。
章博城被这对绿茶男男恶心到了。
他冷笑:“聊怎么开房睡觉,你要一起吗?”
霍峤和裴郁之都是一副恶心模样,像是终于扳回一城,章博城满意离开。
只不过,他脸上的笑在出了酒吧门后,倏然消失。
“三少。”司机已经过来,他上车问道:“打电话,问沈粱去哪了?”
“三少,您出来一分钟前,孙丰泽刚打过电话,说,跟只跟了沈队长两条街,就把人跟丢了。”
“废物!”章博城阴冷道,“沈粱已经脱离章家,告诉孙丰泽,要是再对沈粱顾忌私情,就都从章家滚蛋!”
“是,三少!”
章博城事事不顺,今天又被沈粱和裴郁之戳到心窝,那口气实在咽不下去。
这二十多年,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将他的幼弟找回来,却从未怀疑过幼弟为什么会失踪。
章府程心狠手辣。
沈星亦是章府程在母亲婚姻存续期间有的孩子。
这个身份将成为他政治生涯中的污点,所以在准备接母亲回章家时,沈星亦必须消失。
甚至连那位温和善良、对章博城极好的继父的死因,也不那么单纯。
车里开着空调,章府程却后背发凉,情不自禁打了个寒噤。
沈粱说得对,他什么都不敢做,不敢忤逆父亲,不敢揭穿苏酥的身份,只能痛苦的演戏。
毕竟他父亲能下狠手对付沈星亦,也能下狠手对付他。
章博城面色晦暗盯着屏幕上沈星亦的脸。
他的弟弟,本该无忧无虑的长大,却受了太多磨难,就在他即将找到他时,还有苏酥这个无耻的贱人胆敢隐瞒、欺骗他。
章博城的怒意通通化作对苏酥的恨。
他想,要让苏酥得到最狠的教训才行。
“喂?江秘书,是我,嗯,我爸妈什么时候回魔都?”
“开会要这么久?”
“知道了,那边比魔都冷,我妈贪凉,你记得叮嘱她多穿一些。”
“辛苦你了,江秘书,对了,正好我爸妈不在家,家里的安保要升级一下,我带苏酥出门度假,护卫队正好也放个假吧。”
“嗯,小事就不要跟我爸提了,好,你忙。”
挂了电话,章博城低声吩咐司机:“回家。”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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