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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风声,古鸿意的声音从耳边袭来,“这些年,我的轻功长进了不少!”

风重,古鸿意怕他听不清,便提高了声音,听起来很快意。

一根紫金色绸带,将他们的腰绑在一起。古鸿意一扯那根绸带,让他微微吃痛,两人贴的更紧了,然后便一把打横把他抱起来。

他们在空中飞着,背后是一轮明月。

古鸿意抱着美人,坠到明月楼三楼时,一蹬三楼的红色栏杆,借力向汴京官府方向转去,轻轻几步便登上屋脊,踏步如飞花,又踩着螭兽首凭空而去。

衰兰送客手不愧是名动京城的大盗,对汴京的屋脊房梁熟悉无比,轻车熟路地在楼宇亭台间飞来飞去,抱着人的手却极稳当,他在古鸿意怀里,未觉半分颠簸。

飞过相国寺、龙王庙、西大街、朱雀桥。

很快,勾栏瓦舍的歌舞笙箫已听不见,他扒着古鸿意的肩膀,回头看越来越远的明月楼,已经缩成一座五光十色的小塔,像寺里李天王手上托举的玲珑塔一样。

古鸿意逐渐收慢脚步,抱着美人停在一艘泊船上。

小河流汩汩流淌,泊船轻轻摇晃。

摇橹的老船夫吓了一跳,只见有两人竟从天而降,稳稳落在自己船上。一人纡金佩紫,鬓边还插着金围带与芍药,腰挂一柄银光闪闪的宝剑,饶是风流气派。而他怀中抱着一雪肤乌发的美人,一双美目,眼尾一点朱砂痣。

老船夫扶一扶斗笠,镇静一番刚才颤颤巍巍开口,“客官,要去何方啊?”

这却问住了古鸿意。他思索良久,也想不出个归处。

去剑宗,去汴京,去明月楼,

处处不是归处。

他只是想找一个人。

他找到了吗?心乱如麻。

长吁一口气,他只能对船夫说,“老人家,请随意,让我们坐一会儿便好。”

老船夫见他说完,便打横抱着美人进了船舱。老船夫不敢多言,默默摇橹去也。

河面波光粼粼,月光被切成一片一片莹莹的玉瓦。

小船摇晃,古鸿意扶着面纱美人坐下,便问道,“名字?”

他看见美人微微蹙眉,沉默了片刻,方执起他的手,写下三字。

“白行玉”

手心感觉到他的指尖凉凉的。

意外地,古鸿意并未作任何质疑,只是点头重复道,“白行玉,好。”

然后,古鸿意从衣襟中翻出一个小锦囊,里面尽是黄金,这是去找白幽人的临行前,盗帮师兄弟为他凑出来的。

他目光深深落在白行玉眼尾的那颗痣,小船摇曳,水势浩渺,他轻声问道,“若要赎你走,要多少金银?”

第04章

“若要赎你走,要多少金银?”

白行玉犹豫片刻,在古鸿意手掌心写道,“花朝节”。

古鸿意回忆起黄二的话,立刻领会,“你是说,要等到花朝节拍卖。”

白行玉点了点头。

古鸿意心中嘀咕,这明月楼真是神乎其神,规矩一大堆,还整出个花朝节拍卖。

他恨不得直接拔剑劫走白行玉,省却许多麻烦事。

古鸿意不擅长与人交涉,多说几句话便头疼,能用剑说明的,不必费口舌。

何况,他有信心,即使杀穿明月楼,也不是一件难事,人来剑挡,神来剑挡,佛来亦剑挡。

他确信,这世上,除了白幽人,无人是他的对手。

只是,他不想再背上人命官司了。

明月楼并非江湖之地,只是寻常烟花场所。古鸿意有自己的一套信条,他不杀平民。

普通民众的性命,和江湖之人的性命,重量是不一样的。

在江湖,谁丢了命,谁杀了谁,谁寻仇,谁暗杀,谁投毒,只不过是刀光剑影中不足为题的一片树叶。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侠客不会为一条命而长歌当哭,而是奔赴下一场厮杀。

但汴京官府会。

盗帮的师兄们、师叔们,个个灰头土脸,过的凌乱潦草,干他们这行的,不会是奢华讲究之人。师兄师叔们,瞒着师父,掏遍了口袋、靴履、帽子、剑鞘,硬生生给他凑出来一锦囊的金银给他做盘缠,让他去找白幽人——复仇,为自己正名,也为了盗帮。

师兄师叔们,不是让他去滥杀平民,锒铛入狱的。

更不是让他把盗帮欺凌民众的恶名刻在耻辱柱上的。

衰兰送客手,还不够给盗帮丢人么。

古鸿意立马放弃了洗劫明月楼的想法,真是荒唐。

他又问白行玉,“以往的伶人,大概要多少金银?”

白行玉思索片刻,又在他手心写道,

“三百两黄金”。

古鸿意不吭气,只是举起装了金银的小小锦囊,举到窗前,对着月光,晃了晃,半袋子碎金碰撞,清脆地响。

古鸿意又想起街上那张通缉令,心说,

“不如先在明月楼赊账,然后去官府自首,报上衰兰送客手的名号,赏金正好三百两。”

说完,他自己都笑。

明月是硕大的一轮,师兄们凑出来的锦囊,在月光下,小巧可爱。

古鸿意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