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活了,我一定会对虫母大人动手,这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复仇手段。”
林斐口中溢出一声轻笑,听不出是赞同还是反对:“你说得挺有道理的。”
“斐斐,你要我证明对你的爱,我很想现在证明,但假如你要我帮你对付虫母大人,我很抱歉,我目前不能、更没办法对虫母大人做什么。”尤里安语气诚恳,表情看上去没有撒谎。
林斐看了他一眼,而后向那张卧着茧的巨大黑胡桃木床走去。
尤里安出声:“斐斐别靠近祂,很危险。”
林斐径直走到床边,望着那只体型巨大的茧:“我没要你帮我害虫母大人,我只想知道一些事,如果——”
林斐停顿了一下,好笑地说 :“如果你爱我,我问你,你就老实回答。”
尤里安眼珠一转,面上不显,背地里却又开始权衡计算,快速分析林斐话语的真实性:“这么简单吗?我回答了,你就会相信我爱你?”
林斐思索了几秒,很认真地说:“我问的都是一些……也许被教会视为秘辛、可能只有你清楚答案的问题。你如实告诉我真相,我可以原谅你对我做的所有事,只是不知道,我的原谅在你心里值多少。”
目光灼灼盯着林斐,在确信林斐没有骗他后,巨大的不真实感降临,让尤里安犹豫不敢开口。
他一直不敢承认自己对林斐做过的那些事,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这些事在普世意义上十分恶劣,他也清楚甚至理解林斐为什么会恶心他,虽然嘴巴上他一直乞求林斐的原谅,但他早已做好林斐永远不会原谅他的准备。他现在这样卑微乞求林斐原谅,只是为了稳定林斐还有兰德·卡奥菲斯的状态,防止他们阻碍后续计划的发展。
但——如果有这样一个机会,林斐原谅他的机会,尤里安必须承认,这十分诱人。
强迫林斐这只小羔羊让尤里安感到无限满足,无措、迷茫、悲伤、愤怒、崩溃、尖锐、怨恨的林斐总是能激起尤里安过度的施虐欲与被视虐欲,快感源源不断产生。
但平静望向他的林斐亦有别样风味,尤里安对林斐这个提议感到心动。
“好吧,”尤里安脑内思考了很多,但做出决定只在一瞬间:“累的话,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不要靠祂太近。我去给你端点心和茶,你可以边喝茶边问我。”
尤里安说完,心情愉快地跑去端茶和点心,他的态度转变实在太快,兰德看着突然“老实”的尤里安,眼神跟看鬼一样,走到林斐旁边,他实在受不了地说:“斐斐,尤里安他精神不正常,你确定要问他问题?”
林斐坐到床沿边上:“不问他还能问谁?”
兰德;“你来茧室,是知道他在这?你是专门来找他的?”
林斐摇摇头:“不……我来茧室,是听到了一个声音。”
林斐抬起头,看向兰德:“那个声音让我来找祂,祂还说,只要我来找他,他会帮我……”
兰德追问:“帮你什么?”
说到关键的地方,林斐的嘴巴蚌壳一样闭上了,什么都不肯说,兰德有点恼火,低下头,狠狠往他嘴巴上亲了几口:“说到关键的地方就不说了,谁教你这样聊天的?”
林斐可怜地看向兰德:“我……不想说。”
兰德那一点点稀薄的火气立马烟消云散,他捧住林斐的脸蛋:“好好,不说就不说。但你放心,你想做什么,只要你告诉我,我都帮你。”
林斐抬手捂住兰德的手:“你不害怕吗?”
兰德奇怪地问:“怕什么?”
林斐的眉头微微抬起,波光流转的眼眸看向兰德,恍惚间像是要流泪一样。
兰德抱住林斐:“只要陪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害怕。”
事实上,与其说害怕,用激动形容兰德这段时间的心情更合适。过去,他总是待在卡奥菲斯家族的私人庄园亦或是医院,日复一日古井无波的生活,他跟他的同胞哥哥一样年轻,却没有他哥哥那样年轻人的活力。他的心未老先衰,里面全都是发酵以后粘稠湿滑的黑暗物质,散发着令人厌恶的沉沉暮气。在整个褪色的世界,只有林斐·温莱是唯一闪耀动人的色彩,只有跟随林斐·温莱的足迹,腐朽的气息才会短暂被驱散,美好的新世界才会出现,兰德才觉得自己活着。
对兰德·卡奥菲斯来说,这几天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待在林斐·温莱身边,每一天都是崭新的,每一秒都值得期待,跟随着林斐·温莱去违抗教会对兰德·卡奥菲斯来说不啻于一场刺激的冒险,他怎么会害怕?
就在林斐和兰德相拥时,尤里安端着茶点回来了。
看着面前亲密无间、温情相拥的两人,他“砰”的一声,重重把碟子摔在他顺手提过来的实木小桌上,声响惊到了林斐和兰德,林斐和兰德同时看向尤里安,只见尤里安刚才还略显愉快的面容再次变化,他淡淡看着他们俩,淡淡地说:“斐斐,教会秘辛你可以听,兰德·卡奥菲斯的哥哥是政府军领袖,他不能听。”
兰德想说什么,林斐快他一步先开口:“他要留在这。”
尤里安:“理由?”
林斐:“他不在我身边,我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