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蔓延开来。
如月时雨的眼神一下子又恢复了坚定与明亮,牵着织田作之助的手踏入教堂的那一刻,笑若星辰。
他一步一步踩在红毯之上,鞋跟的声音被吸收了去,很多人都用手机开着闪光灯在晃,宛如萤火虫闪耀光芒。
他在这小小一段路程中,脑海里仿佛又过了一遍过往的人生,有点像走马灯。
这个比喻似乎不太吉利。他笑想。
五条悟就只是看着他,笑意不深不淡,盈盈地乘载着微波。
如月时雨感受到自己的手被提前松开,后背又被轻轻地推了一下。
他借着力向前迈出几步,步伐加快,在欢呼声中跳起来撞入五条悟的怀抱。
五条悟一如既往,稳稳地接住了他,还搂着他转了两圈。
他们似乎听到和泉纱夜的鸡叫声,权当无事发生。
如月时雨任由自己腾空着,眼里满满的都是五条悟。
他从五条悟的眼睛里看到反射出来的自己的身影,愈加靠近,然后眼睑轻阖,嘴唇相触,复而加深。
场内顿时乱得像浪涛拍到石砾上,海鸥咽下薯条狂笑。
沢田纲吉见大家疯狂拍照,只好蹲下来,躲到神父的台子后面。
他可不想入镜。
可他没有时间去凑热闹,疯狂思考着该如何调整婚礼进行的环节顺序。
reborn看着轻叹一口气,对山本武好笑道:“你说时雨这是像谁,一点都不稳重。”
山本武大笑两声,说:“哈哈哈,有活力就是最好的。”
五十岚焰在后面那一桌忍不住脱口而出:“彭格列平时有几个稳重的。”
倒是没人反驳他。
织田作之助坐到家长席,和reborn客气地互相打了招呼。
说到座位排布,伏黑惠有话要说。
如月时雨的家长席位坐的是reborn、山本武和织田作之助。
那么五条悟的家长席,怎么会是他孤零零地坐着?
倒是在开场之前,夏油杰非常自然地坐到了这里,试图当爹,险些和五条悟大打出手。
他伏黑惠本来是吃瓜群众,谁知五条悟朝着夏油杰一通言语输出之后,走到后面桌子把他拎起来放到家长席上。
五条悟怒斥道:“那还不如让我儿子坐!”
伏黑惠瞳孔地震:“在?为什么把我夹在你们中间吵架?”
可是没人理他,夏油杰冷哼一声,问:“他有你一条DNA?”
五条悟也不屑地抬起下巴:“可他的抚养权在我这。”
夏油杰摆摆手,嗤笑道:“不不,他成年了,即独立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更何况拥有抚养权多年?”五条悟如是说着,低头朝他笑,“你不是这种白眼狼吧,惠?”
伏黑惠眼神失去了高光:“……”
我希望我是,但您能不能把绕在一起的食指和中指松开?没必要没必要。
“你看他默认不是了。”五条悟松开他,扯着夏油杰往后面走过去,双方嘴巴仍在不断地输出。
“去找你家小朋友如何?别管为父。”
“我找我家小朋友可轮不到你来指挥,乖儿。”
虎杖悠仁一时不知如何吐槽,勇还是禅院真希最勇,嘲笑道:“小学生吗你们是。”
伏黑惠看着他们热热闹闹的样子,心里很苦。
然后现在,他坐在最前方看着他朋友和他老师接吻,眼睛很痛。
他感受到身后滚烫的视线,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开始录像。
好好好,我拍一个最近景的,别瞪了后面的诸君。
想归想,伏黑惠的嘴角还是带着笑意。
如月时雨轻喘着拉开距离,把还想追上来的五条悟用手指抵着额头摁回去,后者这才把他放了下来。
沢田纲吉这才站起来,轻咳了一声,说:“在上帝,家属以及今天所有在场来宾的见证中,五条先生,您是否——”
五条悟拿起麦克,抬手打断了沢田纲吉,后者只好停下来看向对方。
半露天的教堂安安静静的。唯有五条悟的声音透过扩音器回响起来。
“我,五条悟。”他说着看向如月时雨,“我不信神,我只信自己。”
有神又如何。五条悟想。
他此生,不止一次被人当做神之子来看待。可他一直对其没什么感觉。
如果神不能够为他偏心,为他们偏心,那他也不稀罕做这个神之子。
还不如他自己称神,去保护一切自己能保护的、自己想保护的存在。
五条悟看到如月时雨有些困惑地歪了一下头。
他眼睑微阖,认真地看着对方金色的眸子。
神不会站到他的身前来保护他,神不会为他扛下惧人的危机。——但如月时雨会。
“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有或是贫穷,健康或是疾病,我将只看着你一个人,把最好的都给你。我将诚实待你,与你共享我的一切。”五条悟声音很低,但温柔不乏坚定,“并非「从今以后」,而是「一如既往」。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去保护你。”
“我发誓。”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