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时雨眼神乱飘, 最后自认理亏地吐了吐舌头:“略。”
夏油杰呼吸一窒, 拍了拍他的卷子, 狠狠地说:“题目的前半句是:深情隐现眉宇间;你填的后半句是:你的眼里有蓝天?你脑子有什么问题?”
如月时雨不甘心道:“因为我看到上半句, 能想起来的只有五条先生的六眼嘛!”
夏油杰脸色铁青:“你再「嘛」?”
如月时雨缩回去:“不嘛了。”
“しのぶれど色に出でにけり わが恋は(深情隐现眉宇间,)ものや思ふと人の問ふまで(他人已知我相思。[1])”
“说的是,你自以为爱慕心绪藏的很好, 实际上八百里外路过的行人都能看出来了。”夏油杰说着拿起手边的教案, 恨铁不成钢地又拍了一下如月时雨的脑袋, “记住它,理解不了就生背。”
“您讲得真的是一点韵味都没有。”如月时雨吐完槽, 捂住脑袋,“别拍啦!再拍下去,能记住的也忘掉了!”
夏油杰拍过瘾了,放下教案:“去背,下周还要考。”
如月时雨垮下猫猫脸:“诶——”
“快去。”
如月时雨磨磨蹭蹭地要离开办公室, 又把脑袋探进来:“您说, 我该怎么邀请五条老师去约会?”
夏油杰喝道:“滚出去!”
如月时雨嘤嘤着离开, 夏油杰才头疼地翻开对方的卷子, 几乎就是胡写八写,一点基础都没有。
视线向下,他眼睑微阖。
但唯有一句。
“忘れじの ゆく末までは かたければ(君言不忘到来世,)今日を限りの命ともかな。(今日何妨许此生。[2])”
唯有这句,如月时雨写对了。
念及少年的经历,若如月时雨唯独记住了这句,其实也是一件颇为玩味的事情。
不过说到底。
夏油杰把卷子收起来,顺手把《小仓百人一首》书籍也丢回抽屉里。
他对情诗这种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
“叮。”
夏油杰侧眸看向手机,打开短信。
from:如月时雨标题:五条先生他内容:到底为什么一定要等我到成年!
手指动了动。
【取消删除√】
等会儿。
夏油杰收回手指,想了想,恶劣地勾起嘴角选择了回复。
多好的机会。
回归当下。
秋天的庙会并不多,大多都是赏枫的活动。
五条悟毕竟是御三家家主出身,穿传统和服的日子并不少,小时候尤其如此。
所以和服于他非常贴身,氛围相融。
他得体又不失简约地穿上了浅色调的襦袢。它带着些许渐变,肩膀处已经近乎雪色纯白,整体浅蓝偏灰的色泽不会太单调,也不会让颜色太艳丽,恰到好处地衬托着青年的气质。
五条悟很适合这样的传统服饰。
如月时雨并不掩饰自己的惊叹,拿出手机大爆手速咔咔拍了两张照片。
“这有什么好拍的。”五条悟好笑地拿过手机翻转镜头,比着小树杈来了一个怼脸自拍,“还不如拍我的俊脸。马鞍靠马,衣装靠人,你说是不是?”
一开口,气质就碎了个光净。如月时雨哭笑不得。
明明教书的时候那么帅,也难怪同学们暗地里说他是「残念系帅哥」了。
五条悟话是这么说,还是偷偷摸摸抬高胳膊拍了几张身后的少年,刚刚好把人的全身都圈入镜头之内。
如月时雨也少见地穿上了浴衣。他把及肩的头发往上扎了扎,发梢松垮又柔软地垂着,露出白皙的后颈。
少年的浴衣明显是彭格列找人做的特殊定制。
灰黑的底色和其发色很搭,更为惊艳的是自下盘旋而上的暗纹似银河缭绕蔓延,布料的边缘如火光跳动,橘红色柔和地、不规则地染上三寸,让浴衣不会显得太过暗沉。
想来是参考了少年的领域。
如月时雨肤色很白,一双眼睛色泽又亮,五官精致立体,被裹在深色的布料里显得气质更加纯净又无辜。
眼睑微阖时,又染着与生自带的忧郁感,纯粹、空灵,高岭之花似的。
如月时雨像只小鸟扑腾羽翼,甩了甩宽大的袖子,把白花花的双臂甩出来:“不习惯——不习惯——”
动起来,就把气质毁了个光净。五条悟心中叹息。
现在还小,在他眼里还是可爱的性质更多一些。
待到如月时雨再长大一些,就不会愧对学校同学们暗地里叫的「残念美人」的头衔了。
如月时雨和五条悟踩在枫叶上并肩踱步。
枫树林里人为挂上了一排排闪耀的灯,使得秋叶红得更加灿烂。他们不顾周围人或探究或惊叹的视线,大大方方的牵着彼此的手。
上一次还是如月时雨带着小小的五条悟,这次身份调换,少年变成了被牵着的那一个。
对于如月时雨,不过是约莫一个月前的事情。
对于五条悟,已经逝去了十多年的光阴。
二人的感触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他们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