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他留意到床头挂着吊瓶,再去看手,正吊着点滴,郑锦年浑身无力,用空出来的右手拍了拍脑门,哑着声唤:“程儿。”
室内只有微弱的灯光亮着,没人。
郑锦年动不了,全身都动不了,身下像高位截瘫,怀疑残废了。嗓子试图先发声,也发不了。
嗓子坏了不是声带坏了,哑得厉害,完全不是昨晚喊得太剧烈导致。
是最后……
不能想。
怕自己在床上真的要废,他只是提议换个工具使用,好家伙,试验完之后,喉咙废了,某个八百年没吃肉的畜生,小狼崽真是彻底不当人了。
郑锦年晕过去,不知道几点。醒来,发现他在狼崽身上坐着,又晕了。
最后怎么结束的,郑锦年也不知道。
郑锦年用手盖着眼睛,发笑。
周玉程活该三十多岁找不到对象,找了也得离,没人受得了。
6点附近。
郑锦年虚弱躺在轮椅上,穿着干净的睡衣,脸色虚白,被佣人推着到客厅来。
家庭医生一共是三个,两个年轻的,一个老的,两个年轻的医生分别给郑锦年量体温,测量心肺呼吸和血压。
老中医直接在写单子配药了,药开完,嘱咐管家去煎熬,还交代了一些细则。
郑锦年接过热水,又吃了几颗药,全程,不怎么好意思说话。
老中医让年轻医生先退开,他和郑锦年交代关于房事的细节,还有,这几天怎么……上药。
郑锦年脖子通红,被老教授骂,说不会了,以后肯定不再胡闹,一定注意。
老教授还说:“孩子,真要当心。这个事处理不好,容易得痔疮,割也不好割,那是要遭大罪的……”
“好好好。我会注意的。”
医生轮流会诊完,郑锦年口干舌燥,心里骂了无数声周玉程,问管家,那个傻蛋去哪了,怎么这会儿人反而不见了。
郑锦年给莫萧发消息取消今天的航班,想了想,发消息说,要请几天假。
莫萧视频过来了。
管家将要说话,郑锦年示意他,他先接个视频。
莫萧发泄火气,骂郑锦年发羊癫疯,郑锦年安抚了两句,这几天只能线上会议,后天一定回去。莫萧消了火气,和他说了一些实验室的事。
郑锦年眉头紧蹙。
视频通完,管家来问郑锦年要不要先吃晚饭,汤煲好了。
郑锦年直到现在都没见到周玉程,又问了一遍:“你们少爷哪去了?”
管家这才有机会答:“少爷在住院。”
“……嗯??”
“过劳损说是,”管家一脸正经,“高烧不退,少爷被强制住院了。”
郑锦年头皮发凉发炸,他说得是中国话吗。
管家看出他想问什么,不紧不慢道:“医生说已经过了危险期,再晚去医院,可能高烧过度会导致听力受损,说是耳垂体明显受了压迫。郑生,我们少爷打过招呼,如果你问起,他的情况就如实跟你说,他那边可能要住几天院,你好好休息,不用去看他。”
郑锦年:“。。”
……
郑锦年倒是想认真看看莫萧发来的邮件附件,手划了没两下,面前那道粘稠带着热度烫人的视线没法叫人忽视。
郑锦年抬头,嘴角藏笑,和靠在病床上闲不住拿书在看,却眼神痴痴望着郑锦年的周玉程对望。
周玉程眼神更痴了。
郑锦年被看得后脑勺发热,手按在唇边,坐在轮椅上,身子却没那么直了,装作若无其事,他低头继续标注文件内容。
确实大不一样了。
上过床后,周玉程望人的视线瞧不出一点傻劲,只要郑锦年和他对视,都能从他眼里看出浓稠的,热烈的,遮也遮不住的痴劲,真的怪吓人的。
郑锦年凡是靠近他,给他喂苹果,他吃着苹果,吃着吃着就吃起郑锦年的手,舔郑锦年。
郑锦年同他说话,他只会盯着郑锦年的脸,盯着他的后背,郑锦年出现在他视线范围内,他能把他盯得忍不住轻手轻脚,郑锦年靠近他,他嘴里不会说别的话,要不是手上吊水不能动,他能抱着锦年不让走,嘴里还是那句话。
“锦年。我爱你。”
郑锦年刚听,被这话热的手都在悸颤,两分钟后,周玉程还是那句,格外期待得到回应。
“老婆,我爱你。”
郑锦年装作没听见,周玉程便开始一直重复。
“我爱你。”
“我爱你。”
“锦年,我爱你。”
郑锦年把苹果一整个塞到他嘴里,周玉程吐出苹果,视线更炽热了:“我爱你,老婆。”
疯了。
发烧烧糊涂了。
郑锦年伸手捏住他嘴,捏成一个公鸭钳子嘴,让他闭嘴:“歇歇,马上护士来查房。”
周玉程歇了20分钟,郑锦年退回一边看邮件。
滴答滴答。
周玉程勉强收了一些视线,这时候其实有些犯困,他把目光放到吊瓶上,一瞬喜道:“锦年。”
郑锦年浑身骨骼在作响,以为周玉程又开始了,不想,周玉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