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形势有基本判断,毕竟盟友只是暂时的,说到底都是争夺祖脉的竞争对手。
按照时间推算,派出去的灵兽今日卯时就该回来,结果直到子时也不见踪影,推迟许久。
归元门的修士们也只能在这里乾耗着,观察前方战场的变化,并且保存实力。
「嘶~
「你们看,底下好像有动静。」
钱其仁响起的声音,打破夜空中的沉默,
从他们所在的万丈高空俯瞰下去,荒原大地上浩瀚的军队就像是黑色的长河,又像是密密麻麻的蚂蚁,把洛涧沿岸堵得严丝合缝,不给援军任何过河机会,准备先硬生生吃掉昆阳再说。
只是突然之间不知是何原因,漆黑的潮水开始翻涌,凭藉修士施展法术后的惊人目力可以看到,朝廷大军似乎在?后退!
「这是准备腾地方,放我们的援兵过河?
1
「姓陈的倒是有点意思,还真能让朝廷主动放他们上岸。」
「可问题是上岸又能怎样?」
有一个摆在眼前的事实,
那就是朝廷的数十万大军早就做好准备,即便是抛开一切干扰因素渡河成功,也不过是踩着对方故意让出来的一隅之地,没有任何出奇制胜的可能性。
陈三石又是弃城又是搬救兵,绕来绕去最后还不是要正面决战?
对方有五十万以上的大军,再加上隆庆皇帝和凌奎坐镇,即便是白袍有云顶宫相助,恐怕正面打赢的概率也不会太高。
除非是云顶宫有什麽杀手。
没错。
是云顶宫有准备!
这是归元门众人唯一能够想通的解释。
「该死的云顶宫蓄谋已久。」
要真是这样的话,他们这几年的准备,就算是全部给云顶宫做了嫁衣。
甚至不久之后,就会反过来对付归元门!
就在众人好奇间,一只仅仅有手指大小的灵兽蜂鸟飞来,正是派出去打探消息的灵兽。
它落在钱其仁的掌心中之后,吐出一张纸条,后者立即仔细查看其中内容。
「如何?」
崔子晨发问道:「云顶宫那边有什麽准备?我们也提前做好应对。」
在众人焦急的目光当中。
「不好!」
钱其仁的神色阴晴不定,继而声音发抖地道出真相:「哪里有什麽杀手!」
「你的意思—」」
「是云顶宫单纯准备拼命?」
钱其仁摇头:「云顶宫根本就没有来!
「你们自己看!
「这密信上写的清清楚楚。
「不论是庆国还是云顶宫,都还在隔岸观火,根本就没有派一兵一卒一个修士过来。
「昆阳根本就没有援兵。
「或者说·—··援兵只有陈三石!
「我们被他要了!」
听闻此言。
修士们骇然失色。
「徒儿。」
崔子晨连忙问道:「你对于兵力部署比较熟悉,在得不到云顶宫帮助的情况下,陈三石在这麽短的时间里杀回来,能调集多少兵马?」
「最多两万。」
燕王曹芝不假思索地给出答案:「能够在半个月内赶到八公山的,也就只有当初留守赤壁的两万兵马。」
两万!
众人面面相。
姓陈的疯了?!
绕了这麽大一圈子,就领回来两万人。
准备用这两万人去打—··
一百万!
好一手虚张声势!
连早就知情的归元门也是才得知真相,大盛朝廷的知道只会更晚,他们会毫无疑问地认为对岸确实有二十万大军。
可·...
假的就是假的!
骗别人可以,怎麽能把自己也给骗了?
区区两万人,一旦渡河成功-—·.--就会暴露!
到时候连羊入虎口都算不上,完全就是送到敌军嘴边的下酒菜!
「疯了!」
「姓陈的真是疯了!」
「幸亏我们走得早,没有继续死守昆阳,否则的话肯定要被他害死!」
「我们先看看再说。」
『要是情况不对,立马就离开此地。」
此战如果不胜,归元门也就基本上失去继续竞争祖脉的资格,只能够选择含恨而归。
「嘶~好大的风!」
一直坐在驴车上沉默不语的黄老九突然开口,身边的其馀人这才意识到,原本寂静无声的夜空当中,毫无徵兆地刮起残暴的狂风,紧接着开始有豆大的雨珠敲打在众人的身上。
天,变了!
渺水上空,皓月明辉,漫天繁星,星汉灿烂!
朗朗晴日过后的夜间,万里夜空,本来是一片「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的波澜美景,却突然掀起一场阴森诡的风暴。
阵阵暴烈的狂风下,有越来越多的乌云从远方翻涌而来,聚拢在肥水上空,遮蔽住这片天地后形同海啸般翻涌起来。
流星透疏木,走月逆行云。
若是从地面张望,就能透过八公山的漆黑树木枝丫,看到夜空中的皓月不断穿梭在乌云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