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
程位拨弄算盘,精细地计算着路程时间:「吕将军差不多已经赶到幽州,陈将军原路返回的话,也就耽误二十天左右的路程,没什麽问题。」
「嗯,那就……」
「报!」
一匹快马来到营帐前。
「王爷,不好了!」
「陈将军回信!」
「他们非但没有回头,反而加速过河,说是要背水一战,砍下宇文景温的脑袋让神鹰带回来给殿下!」
「什麽?本王不是已经告诉过他,蛮族大军在向玛瑙河聚拢吗?背水一战,岂不是荒谬?」
曹焕本就由于对方的抗命而心生不满,再三劝说无果后,更是怒意涌上心头,他指着舆图之上的玛瑙河:「此河宽阔,一旦过河就再也没有退路,本王只是想救他,难道他看不出来吗?」
再怎麽说到底。
陈三石也是大盛朝的宝贵「财富」之一。
曹焕是舍不得让他死的。
有时候发火。
更多的是一种担心损失。
「背水一战……」
赵无极嘀咕道:「从以往的情况来看,陈大人在战场上,最喜欢积攒大势,我倒是能明白他的想法,只是这回情况不同。
「背靠玛瑙,相当于困兽之斗,理论上对于士气,有短暂的激发作用,可对面毕竟有武圣,一旦战局出现任何不利的情况,玛瑙河的作用,就会从提升士气,变成压垮将士们的最后一根稻草,因为他们知道连逃都没地方逃,只会彻底崩溃,直接投敌也是有可能的。」
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句话听起来容易,但实际上的困难,只有真正领兵打过仗的将军们才知道,难如登天!
因为当一群人在面对绝境的时候,比起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战斗意志,更有可能……吓尿!
虎牢关一战,就是最好的印证。
「俗话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一名老将说道:「既然真的拦不住,就随他去吧。」
「是啊。」
曹焕放下信笺,哀叹一声:「只希望吕将军,不要让我等失望啊。」
……
幽州。
一路长途跋涉之后。
吕籍终于率部抵达幽州。
放眼望去,数千里的长城之中,出现一道巨大的缺口,看起来就像是一条龙蟒巨蛇,被另外的猛兽从中间硬生生啃断。
也就在这断口处,有着数千留守的蛮族将士
「老大!」
聂远追上来:「摸清楚了,前方有五千蛮族兵马,其馀有五万在鲤城府,十万大军则是在朱陀关附近安营扎寨。
「穿过前方长城,就进入幽州地界。
「要不要我先派几十轻骑试探试探长城驻军的虚实?」
「不用。」
吕籍手中拿着方天画戟,双目似乎,凝视着前方的长城,沉声道:「传令下去,从白虎营调来一千陷阵军随我直接冲入阵中!」
「好!」
聂远立即去安排。
他们师兄弟两人搭档已久。
向来都是如此战术。
遇到敌军,吕籍一个人带着少量兵马冲进去陷阵,但凡能够取得优势,大军就会随后一拥而上,直接击垮敌军。
若是陷入埋伏,索性也不过损失千馀人,吕籍自能杀出来,聂远则负责大军垫后。
当然,绝大部分情况,都是吕籍率领千骑杀入敌军当中之后,直接将其杀破胆,然后就是势如破竹,直到取得大胜为止。
这便是吕籍行军的霸道,依靠勇猛无敌和血腥杀戮,来震慑敌军,从而让敌军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
今日,也不例外!
「咚咚咚——」
「嘶——」
火烈嘶鸣,蹄声如鼓,红鬓似火,吐息生烟。
马背之上。
一员猛将身披朱漆铠甲,一杆方天画戟拖在地中,撕裂大地,留下沟壑。
一人一马,好似山神降临,直冲敌阵而去。
「盛人!」
「敌袭!」
「是吕籍!」
「……」
驻守长城缺口蛮族大将当即就分辨出来人:「快去通知王爷和仙师,吕籍来了,其馀人跟我列阵阻击,拦住他,拦住他!」
「轰——」
军营前方。
不论是铁蒺藜还是拒马桩,在火烈马和方天画戟面前,就好像纸糊一般脆弱,连片刻都阻挡不住。
「啊!」
眼看着敌军闯入大营,蛮族大将暴喝一声,拿起一杆斩马刀就迎面冲去。
「轰——」
然而。
不过一击之下。
蛮族大将就连人带马化作一摊烂肉。
大将一死,驻军顷刻间化作一盘散沙,吕籍彻底进入到狂暴状态,所过之处如入无人之境,一千陷阵军,杀得五千蛮人将士丢盔弃甲。
半个时辰后。
玄武营丶白虎营就杀入幽州境内,跟许文才等人在一处小城汇合。
「吕将军,总算是等到你了!」
范海凌欣喜若狂,如同见到救命稻草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