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了,谁和自?己离婚,谁能给自?己分一半财产?谁和周然双宿双飞?
他可以离婚但他不能死啊。
四楼嘭的一声响起,有个窗户上站着个工人等着援救,大雪纷飞砸在脸上凉,火烟熏人。
“哎哎哎!你干什么?”蹲在消防车旁边试水管的人喊:“我草!里面着火了!你干什么去!?”
黎因冲湿了身上的羽绒服,直接朝二十七号仓里跑去。
冬日里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沉重无比,他兜里除了王妈给的苹果干,就?只有救心丸。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空间仿佛被什么拉开。
算上上辈子,黎因因为腿疾从来没有这样奔跑过?。
裴长忌啊……
冷风和雪砸在他的脸上,几个消防人员要过?来追也没来得及,今天——他要变成世界上最勇敢的小兔。
如果周然不来救你,那我来。
黎因想。
就?当是离婚前,还了他送自?己摇摇车的回礼。
圣诞节他许愿让所有都高兴。
裴长忌就?算将来和周然的在一起才能高兴,也要活着高兴啊……
黎因的脑袋里什么都想不到了,空白了。
外头多少人在喊他,叫他回去。
黎因跑进火场,大铁门?后是一个个已经被搬空的货架,黑烟,摇摇欲坠的木桩,被燃烧起的纸箱,还有他狂跳的心。
他干脆把救心丸都吃了:“裴长忌!”
“裴长忌——咳——你在哪啊?!”
一楼冒烟着令人窒息的刺鼻味道,一团团浓烈的黑烟冒,空气和外的冷空气不同变得万分灼热。
他着急上楼,楼梯一节是空的,他瞬间踩空,整个人从楼梯上滚下去。
黎因深呼一口气,不痛。
他要去四楼,他要去找裴长忌……
“裴长忌,你在哪……”
二楼炙热的烈焰四处乱窜,远比一楼的黑烟更浓烈,浓烟扑面,呛的他眼?泪直流。
身上湿透的羽绒服沉,从哪里被勾开变得破烂,暖黄色脏的看不出,黎因口中蔓延药味,他不能晕,也不能倒,他只要见到裴长忌。
哪怕他是喜欢周然呢?
哪怕明天就?要离婚呢?
他都可以。他都愿意。
黎因手?忙脚乱的上楼,铁质的栏杆被烧的滚烫,他站不稳扶着也无法顿时感?受到痛。
三楼再往上根本看不见路,全是黑烟,令人口唇焦渴。
黎因到不了四楼,他看不到四楼的路……
他下意识摸脸,是湿润的水,是自?己莫名其?妙留下来的泪。
黎因恍然抬头,看到的只有无尽的火焰和深渊一般的黑烟,犹如置身无边的恐怖地狱,是生命的尽头,毛骨悚然。
他为什么跑上来,他为什么流泪。
是因为要死在这,还是因为怕见不到裴长忌。
重生活一次,他无比珍惜在意这条命。
自?己是疯了吗?竟然要跑上来……
裴长忌根本就?不爱他啊…他以后是别?人的Alpha……
他试图在脑海里搜寻裴长忌不会和自?己终老的片段,他一个霸总,兜里总是揣着那个自?己扫码得到的小兔子玩偶。
他有洁癖,但自?己总是鼻涕眼?泪在他身上蹭,他只会低头在面前轻轻的哄,耐心的哄。
一遍又一遍。
被冤枉抄袭的时候裴长忌宁可捂嘴也不愿意他受委屈……
还有那个雪人,被秦亚东压扁的雪饼冻在冰箱里干什么啊?神经病……
那个摇摇车,究竟是谁才会在圣诞节去联系工厂买个破摇摇车啊!
裴长忌你这个王八蛋啊!
偏偏喜欢上了……
两分钟一到,黎因身上铺天盖地的痛,摔了,膝盖痛,掌心握过?铁栏杆被烫,脸上被烟熏的,眼?泪吧嗒吧嗒掉。
他撑着身体想要起来,拼着一股劲,他要死了也要见裴长忌。
外头的警戒线拉起,那熊熊大火仿佛发了疯似的,随着风四处乱窜,吞噬着黑夜中的一切。
四楼存放的烟花被点燃,一个个,窗边开始噼里啪啦,像一场烟花爆炸,震耳欲聋。
碎屑和残片横飞。
空气中蔓延着刺鼻的味道,在接二连三的闷响中,混杂着破空的刺耳尖啸。
他不怕死了,他不怕离婚了。
他怕裴长忌也在被灼烧,他还没说他是自?己的初恋呢。
浓烟扑面,四楼的爆炸声太大,三楼似乎都在跟着晃动,神经痛。
爆炸声在刺激着他的神经,黎因撑不住了,他躺在地上,咳的流泪,嚎啕痛哭。
手?机从兜里掉出来。
【死渣男来电】
黎因这一刻想,早知道就?不备注死渣男了。
手?机进了水,黎因的掌心烫的破皮,血不知道哪里流的,屏幕满是滑腻,黎因用力睁眼?,一次次滑动屏幕。
电话?接通。
裴长忌打?来的,他一定活着。
黎因笑笑哭哭,泄气又认命的躺在地上,他活着呢……
按照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