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着腮,这个?疑问显然已?经伴随了他好久,“为什么?”
盛愿思维发散,问得?问题也没头?没脑。
牧霄夺懒懒淡淡的问他:“怎么特别了?”
“就是?很特别呀,像粒小红豆似的。”盛愿说。
这样一个?严谨规整、非黑即白的人身上,突然出现?了超出秩序的鲜艳的色彩,任谁看,都会觉得?突兀。
牧霄夺说:“成年之后突然长出来的,没怎么在意?。”
盛愿轻轻漾开一点笑容,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看见他,就下意?识想笑。
牧霄夺正色,指骨轻轻敲了敲他的额头?,说:“这几天,可?能会有人来找你,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盛愿不解,歪着头?问他:“怎么做?”
“下雨知?道往家跑吗?”牧霄夺故意?打趣他。
“当然知?道了,我在您心里难道是?很傻的形象吗?”
牧霄夺笑他:“傻样。”
盛愿皱了皱漂亮的眉眼,觉得?他在存心取笑自己。
“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牧霄夺手撑额角,姿态懒散的问道。
盛愿不解的“嗯?”了一声。
牧霄夺从?盛愿的笔袋里取出一支笔,学着他的样子,在纸上画了一只小猫,三?两笔便让小猫拧起眉头?。
“生气小猫。”他说。
盛愿撇撇嘴,评价道:“舅舅,画的好丑啊。”
“……”
“不和你闹了。”牧霄夺合上笔盖,谈起了牧家最近的变动,“下个?月,牧峋和兰音结婚,这事牵扯的人比较多,所以我才会担心有人找上你。”
“结婚?我怎么不知?道。”盛愿顿时睁圆了眼睛,声音有些大,虽然没引起注意?,但他还是?立刻缩起了脖子。
他生病住院这段时间,到底错过了多少大事。
舅舅收购兰氏,并且将兰家赶到了澳门这事,他在陆听夕口中有所耳闻,怎么一转眼,兰家又要和牧家联姻了?
“奉子成婚,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牧霄夺压低了声音,“不过,两家婚期将至,总不能一直瞒着。届时公之于众,你觉得?某些人能老实坐着?”
盛愿在心里咂摸半天,才想到某些人代指的谁:“您说的难道是?……我哥哥?”
“他姑且算是?一个?。”牧霄夺说道。
之前在医院,他警告过盛白港和盛家不允许再靠近盛愿,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将这话听进去。
牧霄夺嘱咐他:“接下来,舅舅应该会很忙,不能时时照料你。这段时间,不管有谁联系你,你都不要去见,听见了吗?”
盛愿点点头?:“听见了。”
牧霄夺见他一副认真听话的模样,夸道:“乖崽。”
祁宗华站在讲台上,面?容严肃,他早看见最后一排这两人一整节课都在交头?接耳,虽然没影响到其他同学,但落在他眼中也像一粒硌眼的砂砾。
他借着放视频的时间,走下讲台,来到两人面?前,咳了一声。
牧霄夺放下手臂,抬眸看他。
祁宗华一愣,这才看清他的身份,立刻堆起满脸笑容:“牧先生,您怎么来了?也没和我说一声。”
牧霄夺秉直身形,雍容有礼道:“听说祁教授课教的好,沾自家孩子的光,特地来听一节。”
祁教授经不起这番夸,殷勤的连连说道:“哪有,这方面?您懂得?可?比我多,我也就是?在学校,给这些孩子们上上课,断然比不上您。”
盛愿则安静的坐在一旁。
无趣的大人们的谈话内容无聊却?能看上去相谈甚欢,没完没了,他也不知?道这场寒暄要持续多久。
片刻后,成年人短暂的客套到此为止,祁宗华负手迈着步子离开,面?上看着似乎极为愉悦。
“舅舅,您怎么认识教授的?”盛愿松了口气。
“座谈会认识的,他倒是?一直惦记着去牧氏学习。”牧霄夺说,话音一转,“你看你,上课总是?开小差,被老师盯上了吧。”
这话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盛愿表情茫然,险些认为自己听错,弱弱的反驳他:“……明明是?舅舅一直在和我说话的,嗯,是?共犯。”
牧霄夺不言,唇角勾起一点若有似无的弧度。
对于长久的记忆,人总会记得?一些莫名其妙的瞬间。
譬如几行歪歪扭扭的《相思》,一瓣汁水酸涩的小橘子,抑或此刻,两只躺在纸上的丑丑的小猫头?像,一只比耶一只生气,他记了好多年。
隐晦的笔墨被阳光晒透,穿堂而?过的风拂过发梢,空气脆而?甜润,像夹心饼干。
他看他,肩上藕断丝连的落着晚春的绿意?。
于是?,一个?更加热烈、明亮、不可?战胜的夏天降临了。
第29章
伴随着?牧兰两家联姻的消息真正公之于众后, 这场粉饰许久的太平彻底宣告结束。
一朝被打破,从此?再也不会恢复如初。
短短两月之内,牧家两度退婚、订婚, 面对婚姻大事如此?草率, 不免惹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