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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轻吻,有时候甚至会张嘴啃咬。

当然,力度很轻,至少比他咬霍因时轻,缪伊缪斯怀疑连牙印也没有留下。他以为对方在玩闹,也就由着对方摆弄,自己慢慢开始思索起来。

龙炎自然可以重塑生命,但对恶之虫也可以吗?霍因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样子……是因为吞噬了原本那只虫母?城中那些茧也是霍因弄出来的吗?反正霍因没有死,不用龙炎也没关系吧……这个样子的霍因没有办法带出去给别人看,万一有其他什么人发现了异常……唔,如果一辈子都只能这样子,要不要把霍因养在深渊里?找个没人会察觉的地方……

他想得乱七八糟,也就忽略了身旁人的小动作。等被凉意惊醒时,才发觉自己的衣襟早已敞开,有个家伙正用冰凉而尖锐的牙划过他的胸膛,那里是心脏位置。

心脏漏了一拍。也许是这颗小小的心脏意识到了身体之外逼近的危险,又也许是魔王终于没法再继续自欺欺人。

这是一只虫子,一只强大的虫母;他是一只恶魔,一只对虫子而言诱惑力极大的魔王。

——霍因霍兹想要吃掉他的心脏。

他也这么问了:“你想吃吗?”

当然不会有谁回答。

“怪物”在那块软肉附近不断用舌与齿搓弄,也许它是想要狠狠咬开的,将可怜的猎物咬得皮开肉绽,在对方的啜泣中吞食掉滚烫的心脏。可它终究没有选择这么做。

在本能与欲望的面前,某个刻意埋藏于意识深处的声音不断对它说:你会后悔的。

那道声音时隐时现,强迫它听从。它吞噬了某个强大同类的全部血肉,继承对方的全部力量。它命令所有的子虫化为茧,令它们与它的生命体征保持一致。这是一个极不理智的命令,违背了种群繁衍的天性。只要它死,所有的子虫都会在瞬间消亡。这样不对,有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究竟又有什么是对的?它感到头痛欲裂,它才刚诞生不久,它刚经历一场殊死搏斗,它急需营养补充。

猎物就在怀中,安静且乖顺。

这样不对……哪里不对?

缪伊缪斯同样意识到怀中人的异样,他发觉霍因在颤抖,他发觉对方拥住自己的怀抱更加用力,他听到对方一遍又一遍用那奇异的震颤喊着他的名字。

【缪伊。】

【缪伊。】

【缪伊。】

亲昵的名字被一遍遍诉说,逐渐消解了名字本身的内涵。漆黑与寂静中,同样的震颤不断涌现,并随着重复的次数念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这串音节似乎已经成为某种神秘意义上的咒语,以一种外人无法理解的方式,维系着怪物本就脆弱的理智。

终于,当怪物不知第几千次再度念起这个名字时,神奇的咒语似乎终于有了效用。怪物停止了颤抖,那道不断在脑海里回响的声音占据了上风。

他醒了过来,极力压抑着浑身的痛楚,在魔王的手心间写字:【杀了我。】

第110章 但行长路

那是一条漫长而孤独的求生之路。

为着世界的生,而去寻自我的死。

那天,雨水是灰色的,裹着厚重的铁锈味。席上人们灰暗的面庞掩映在雨幕中,见不分明。魔法编织的隔雨罩如同私人的彩色面具,为一件件华贵的礼服增添光影。

那天,行刑场上,他与同伴们跪在中央,多日的牢狱关押剪破了昔日的衣衫,替换上伤痕与污渍。骑士们兵甲锃亮,魔法师们压低厚重的帽檐,席上观众们打扮夺目,高高在上,有人举着精巧的铜制望镜,如同欣赏剧场的演出。

这不是他第一次进入皇家行刑场。这座据说是世上最壮观的行刑场,原由古时期的斗兽场改建,几乎未有冷清的时候。周围一圈观众席足以容纳数百人,只有身份尊贵者得以收到请帖。年幼时分,他曾随父亲进入,据说人们把这种旁观行刑的活动称作上流圈子的社交活动。

他那时坐在观众席,当场中央皇室骑士团长向罪人刺出第一道剑,周围男士与女士们得体地掩面遮笑,闲聊着某些趣闻,他下意识低下头,坐在染着香薰的软榻上,只望着自己短小而尚不点地的足尖。

究竟是什么样的罪足以名正言顺剥夺一个人与生俱来的尊严?

他困惑而无端恐惧。

在象征“洗礼”的十八道贯穿伤过后,骑士团长退下,奄奄一息的罪人仍被捆在台上,被迫站立,四肢张开。

一名白袍的老人上前,头戴重重珠宝,浑厚嗓音在扩音法阵下传达到每个席位:“迷途的羔羊已忏悔。”

随后,便是魔法师们上前,施展他们最擅长的焰火。那是安息之火,据说沐浴者的灵魂可经此前往主的国度,寻求主的谅解。

漫天火光中,罪人终于爆发出今天的第一场哀嚎,深入骨髓的痛楚在燃烧中滋滋作响,席上人们控制不住地咯咯笑起,似乎在围观舞台上顶尖小丑的表演。

他苍白着脸,终于忍不住弯腰干呕,并随后在当晚被关又一次禁闭,从此不再被带出参加这种“上流社交”。

“那个人会上天堂吗?”他在第二日问老师。

“天堂?不,那个愚蠢的家伙将一名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