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灌了一瓶酒,紧接着便晕晕乎乎拍开了霍因霍兹的房间,一骨碌爬到对方床上睡下。躺在陌生却又充满熟悉气味的被窝里,缪伊缪斯承认自己心跳有些加快。
他的身体自己在动,自顾自地钻到别人的被窝里,这分明是令人困扰的一件事情。可是,如果这个“别人”是霍因霍兹……
霍因霍兹晚上回房时,影子般悄无声息靠近,站在熟睡的他面前。他的身体睡得很香,他的理智却又十分清醒。霍因霍兹静静站了很久,视线就这么落在他脸上,他不需睁眼都能感受到这股温热的目光。而他全身都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来一颗脑袋。
那一刻,缪伊缪斯几乎对方已经发现了,发现他其实还“醒着”。
不知过了多久,两根冰凉的手指贴上他的脸,随后……捏了两下他脸颊的软肉。
清醒版的缪伊缪斯在脑海中瞪圆眼睛,恨不得立即跳出来和这只放肆的恶魔大打三天三夜,要把这恶魔两边脸都捏得通红。
笨蛋版的他自己则嘟哝着揉了揉眼睛,嗅到熟悉的气味后耸动鼻尖,仿佛在找寻什么。霍因霍兹停下了揉捏,像是怕把他惊醒,手指有抽离的倾向。
就在这一瞬,缪伊缪斯感到自己往床边挪了挪脑袋,主动用脸蹭起霍因霍兹的手掌。霍因霍兹的手于是停在了空中,既没有靠近也没有远离,就这么虚虚悬着。
在这半睡半醒间,缪伊缪斯甚至罕见地感知到了尾巴的存在。他的小尾巴也从被子里钻出,爬上了霍因霍兹的大腿,一圈圈缠绕上去。
霍因霍兹的的指尖抖动了下,恐怕也是被他的尾巴给吓到了。
失去视觉后,其他的感知是如此清晰。比如他能闻到霍因霍兹身上沐浴过后的清爽味道,比如霍因霍兹指腹间有薄茧,那大概是人类时期长期练剑所留下的痕迹,蹭起来有酥麻感。
再比如,从尾巴那头所传来的细腻触感。
他是魅魔,尾巴是他身上最敏感的部位,同样的感触落到尾巴上总会被扩大数倍。大多数魅魔会下意识忽略尾巴的存在,也是为了避免持续接收到来自尾巴的、太多太剧烈的反馈。
也许是正要入睡,霍因霍兹大腿上没有衣物的存在,这令缪伊缪斯产生了另一种联想:霍因霍兹上半身说不准同样裸着。这份猜想令他莫名紧张,但尾巴并不会产生同样的情绪,它只自顾自亲昵着,为主人带来陌生肌肤的感触。
缪伊缪斯出神地想:霍因霍兹的腿上力量还挺不错的,缠起来又硬又有弹性。
挂在肌肤上的几滴水珠自上而下滑落,沾染上尾线。桃心尾巴很爱干净地把自己身上的水擦干,又顺着水渍的痕迹攀爬而上,想要帮霍因霍兹擦干。
然后……恩将仇报的霍因霍兹重重掐住了他的尾巴,把他捏得几乎要当场醒酒,从床上跳起来。 !
这股恐怖的力道直击灵魂,贯穿大脑,就连昏睡的躯体都禁不住呜了声,脊背弯曲。可那令恶魔讨厌的霍因霍兹却仿佛聋了一般,一点也没放松力道。他可怜的小尾巴绷紧了想要逃跑,末端桃心却被死死握在对方掌心里。
魅魔的神经被捏得有些崩溃。他下意识想要夹紧双腿,将身体蜷缩成一团,睡得昏沉的躯体却不允许他实行动作。缪伊缪斯只能闭着眼睛任由对方挤压桃心,并在内心里骂了恶魔数遍。
时间走得太慢,慢得魔王几乎想要抽泣,他都要怀疑霍因霍兹知道他清醒,故意实施惩罚。到后来,他甚至连那份清醒的意识也开始消散,逐渐在奇怪的、令人难以忍受的潮水中彻底昏睡过去。
这种陌生的感触并非疼痛,魔王却宁可忍受疼痛。
其实时间只过去了十几秒而已。当霍因霍兹回过神来时,他发现魅魔饱满的桃心尾巴被他捏得可怜兮兮,对方眼尾甚至渗出了眼泪。他触电般松开手,那尾巴于是软塌塌垂下去,掉在了被子上。
霍因霍兹沉默半响,随后重新捧起那颗桃心,这一次很轻很轻地揉着,如同按摩,将尾巴侍奉得温柔极了。
“还疼吗?”黑暗中,恶魔不确定地小声问着,注定没有人回答。
等到第二天缪伊缪斯从自己的小窝里爬起来,他已完全忘掉了这段记忆。昨天晚上睡得相当舒服,只是今天脑袋晕眩,有些头疼,尾巴也似乎有那么一点点肿,变得好像比平常……大了那么一圈?
他困惑地将其抓在手心里检查,怀疑昨晚睡觉时不小心将其压到了。
早餐时分,霍因霍兹显得十分殷勤,亲自给他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还不时为他添上茶水。那时候的缪伊缪斯只当对方是想结束冷战,才会主动向他示好。魔王于是十分愉悦,早餐都好心情地多吃了几口。
“缪伊缪斯,你昨天喝醉了,今天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吗?”霍因霍兹状似无意间问。
“有点头疼。”缪伊缪斯诚恳地说。
“那以后就不要喝酒了,对你的身体不好。”
“噢……”
几十年过去的今天,再度酒醉的缪伊缪斯,终于想起了当初的真相。他旁观着黏糊又撒娇的自己,旁观着一副冷漠样子的霍因霍兹,没好气地在心底里哼了声。
两副面孔的家伙,只会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