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甚至不知从何开始。
玛卡多张了张嘴,却在半晌之后,问出了一个他自己都有些奇怪的问题。
「当你向她展露真身的时候,她到底看到了什麽,才会……怕成那个样子?」
【……】
第一个问题,帝皇就沉默了。
这位威严的君主微微地皱起了自己的眉头,他抚着下巴,很是认真的思考了片刻,才微微摇头。
【哪怕是我,也必须通过语言的询问,才能知道,在其他人的眼中,我是什麽模样的。】
【不过……如果让我进行猜测的话,她可能看到了一些内心中不愿意承认的事情,考虑到我的女儿是对亚空间最深入的那一个,这一点并无不可能。】
【她可能看到了我某些糟糕的过去和未来……别这麽看我,我也有过迷茫和放浪的时候,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
掌印者的沉默让人类之主有些尴尬地动了动嗓子,他抚摸着自己的脖颈,加了一句话。
【我可以在这里向你保证,我的朋友,在遇到你之前的那一万年里,我大体就是在你面前的这副模样。】
【至于我的女儿,你不用太担心,她看过更糟糕的。】
「……」
人类之主的话语并没有抚平玛卡多的眉头,掌印者在一阵沉默之中,引向了另一个话题。
「最深入亚空间的一个?你是指摩根?」
【我就这一个女儿,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件幸事,我可不想再面对更多的了。】
「不……我的意思是,那马格努斯呢?」
帝皇笑了,那是一种对于自己子嗣所露出的无奈笑容。
【如果你让他们两个一起出书立传,作为单纯的学者,那麽马格努斯无疑是最优秀的一个。】
【马格努斯对亚空间的深入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在未来,如果我有时间的话,我会去纠正这一点的,而我的儿子对亚空间的深入探索却恰恰说明了,在这一领域,他是多麽的无知与鲁莽。】
【但摩根不同,她在自己所反覆检测的地域中,不断地横向探索与开发着,也许作为单纯的研究者来说,她不如马格努斯。】
【但是,如果要以灵能为唯一手段,进行一场搏命的厮杀。】
【那我不看好马格努斯。】
人类之主轻巧地说出了这些话语,就仿佛在陈述着什麽理所应当的真理一般。
掌印者眨了眨眼睛。
「但你依旧没有告诉我,她到底看到了什麽。」
【那不重要,我的朋友。】
【一点也不重要。】
【她所能看到的无非是我身上的一面,是我那镜片一般的躯体与精神之中,最为微不足道的一个角度,无论她到底看到了什麽,我都不会感到吃惊。】
【更何况,她是我的孩子,我的造物,虽然我们的关系会有那麽一点点紧张,但是这并不能否认我是这个银河中,最了解这些基因原体的人物。】
【我知道他们的能力。】
【我知道他们的极限。】
【我知道他们身上,那被我所赠与的第一件礼物,都是什麽。】
【你用不着担心这一点。】
掌印者沉默了一下,然后从他的鼻子中,轻哼出了一个有些轻蔑与嘲笑的音符。
他伸出了自己的权杖,拦在了人类之主的面前,当帝皇在这螳臂当车之前乖乖止步的时候,他的挚友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
玛卡多抬起头,直视着他眼中的人类之主那平平无奇的容貌,掌印者的视线穿透了兜帽,他慢条斯理地反驳着他的君主。
「那你也不要忘记了,天启。」
「站在你面前的,是这个银河之中,对那些基因原体第二了解的人物:他可是一个被你的各种异想天开折磨了几百年的倒霉蛋,但是感谢命运,他也因此知道了很多。」
「在这件事情里,你的三言两语是说服不了我的。」
掌印者毫无畏惧,在这任谁都不知道的黑暗中,他与帝皇的君臣礼仪被削弱到了极致,在他那平淡的目光中,人类之主并没有更多的办法去推辞。
掌印者永远也不能说,他知道帝皇的方方面面,但是他却可以做出保证:他知道那象徵着人类之主的金色威严盔甲下,是怎样的豁达与温和。
帝皇停在那里,他似乎很认真地花了一秒钟去思考逃避挚友疑问的可能性,而这种思考所带来的答案就是:在一阵苦涩的笑容中,人类之主微微抬手,在掌印者面前展露出妥协。
【好了好了,我说就是了。】
【你可真是吓到我了,我的玛卡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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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吧,玛卡多。】
【那些棋局,那些你和我所下的棋局。】
帝皇行走在这漆黑一片的走廊之中,他伸出手,在那些冰冷的墙壁上轻轻拂过:光芒与热量在他的指尖汇聚,接着,将一拥而上,抛洒在了墙壁之上。
好似笔墨在泼洒,伴随着人类之主那开朗的声线,无数的热量与光芒,在那些最黑暗的角落中静静地绽放着:过去丶未来丶野心丶渴望,一切的一切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