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正的恐惧存在的冰山一角。
提丰倾向于后者。
而现在,这样的一个人物,就在自己的眼前。
一个如此强大,如此可怖,如此令人忌惮的人物,一个能够控制自己的阿尔法甚至更高级的灵能大师,放眼银河都珍惜无比的存在。
如果他能将她引导到真正正确的道路上,让她作为他的后辈信奉那伟大的存在……
这样的功勋,应该足以让他引起那最伟大丶最仁慈的神明的些许注意,如果他做的足够好的话,假以时日,他也许真的能够迈入那神圣的花园,觐见伟大的神祇。
到那时,他就可以……
不,现在还不是想这些未来的时候,他需要着眼于眼下,着眼于现实的情况。
他应当小心,毕竟这位【饮魂者】来自于第一军团,那个无比神秘,而且据说疯狂地效忠于伪帝的疯子团体,虽然她之前是更温和的第十五军团的一员,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她受哪一方的影响更多。
如果她也已经成为了伪帝的狂信者之一,那麽他的任务就算得上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反之,如果她还保持着理性与独立思考的真正智慧,那他就有十足的信心让她加入正确的一方。
不过在此之前……
在内心深处,卡拉斯—提丰不厌其烦的提醒着自己。
他必须要谨慎,十足的谨慎与小心,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的内心究竟在想什麽。
这样的谨慎来自于很久之前的一次经历:提丰很清楚的记得他是如何与伟大的存在取得联系的,那是在加拉斯帕,莫塔里安在当上了军团的基因原体后所选择的第一个对手,军团最终摧毁了那个世界的抵抗,消灭了残暴的统治者,换上了更残暴的帝国税吏。
而当提丰独自一人在加拉斯帕的废墟上行走的时候,他不禁与这个可悲的世界有了一丝丝最微弱的共鸣,他开始回想起了自己的过去与磨难:无论是作为人类与异形的混血杂种受到歧视,还是后来被遮挡在莫塔里安的阴影之下,连先天的灵能都不能随意使用,这些事情宛如溃烂的胆汁,熬煮着他自认为坚定的内心。
正是在这种溃烂中,他看到了阴影里那泛滥的绿色霉菌,他听到了那种最为熟悉的低语呢喃。
一个无法用正常人的语言来形容的【生物】就这样来到了他的面前,发出了邀请与通知。
在那一天,提丰明白了银河中真正的真谛,他不再被欺骗,也不再被隐瞒,他的生命与认知从此比他的那个基因之父更为高级。
而现在,他不满足于此了。
他想着更进一步。
这并不困难,毕竟再怎麽说眼前之人也只是一介凡人。
她并不比他高贵。
如此想着,提丰就这样伸出了自己的手。
「卡拉斯—提丰。」
「乐意为您效劳,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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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根静静地看着伸向她的那只手,她能感觉到这是一支湿热的手掌,蕴含着自信与谋算。
她没有立刻的做出反应,而是眨了眨眼睛,细细的品味着提丰内心深处的每一句话语。
很不幸的是,在这位死亡守卫的一连长踏入这个走廊的时候,蜘蛛女士的心网就在无形之中笼罩住了这个来访者的思维。
于是,她就宛如一名平凡的旅客一般,倾听着关于【谋划】【拉拢】与【隐秘】的想法化作了幽谷中的瀑布,浩浩荡荡地在自己的内心中倾斜而下,甚至是提丰思想中的每一个话音转角都能在她的思维里演示地活灵活现。
摩根勾起了嘴角,在看到提丰的第三个瞬间,她就大致的知晓了眼前之人的底蕴。
他是一个军团的一连长,而摩根迄今为止见到的所有一连长都要比他更胜一筹。
他是一个灵能者,而摩根所见过的任何一个暗黑天使的智库最起码都会让他感到头疼。
他是一个隐秘的阴谋家,而现在,他内心的阴谋正在摩根的思维之海中宛如谷中回音一般一遍又一遍地回响着。
摩根眯起了眼睛,她的眉眼微微弯曲着,嘴角扬起了一个最浅淡的弧度:这幅表情足以让考斯韦恩或者阿拉乔斯汗毛倒数,因为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麽。
但可惜,提丰不知道。
【摩根。】
她缓缓地微笑着,伸出了自己的手指,这种配合的态度甚至让一连长感到了某种欣喜。
然后,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砰!」
猛烈的撞击声回响在了走廊之中,在握手的那一瞬间,提丰轰然倒地,他紧咬着牙关,拼尽一切力量才没有让自己叫出声来。
该死,他的三根手指断了,他的右臂上的骨头也断了好几根!
提丰低着头,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表情现在有多麽的狰狞:他只感到了一种扭曲,一种骨头在被活生生地扭曲的感觉。
【你没事吧,提丰阁下?】
他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声音,那声音的确是关切的:哪怕他用最大的恶意去分析,那声音也的的确确是充斥着关心与焦急的。
该死……
提丰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狰狞的面容,他抬起头,仔细地看了一眼摩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