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关系一般,也有七八年没见面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搬家……只能说,你们去碰碰运气吧。”
“行。”裴有志赶紧点头,“那我们现在就过去,麻烦叔叔把地址告诉我们了。”
男人将地址写给了他们。
几人自然也不会再多做停留,立刻就驱车前往。
距离不算远,大概就七八公里。
但因为对路况不熟,这边的道路又窄,七绕八绕的,绕了快一个小时才到。
地址是正确的。
他们顺利找到了房子,房子大门看上去半新不旧的,很难判断里面到底有没有人住着。
能确定的是敲了半天门,照样没有人来开。
气温达到一天最热的顶峰,一行人又一直饿着肚子,连午餐都没吃。
尽管没人说什么,但气氛恐怖压抑到裴有志说话都不敢太大声。
“要不,要不各位先去吃点午饭吧……我在这里等着就行,要是有人回来,我立刻打电话通知你们。”
这一早上过得是太艰难。
算是得到了有用的消息,奈何这些消息实在叫人心头沉重。
连陆时祈都因太长时间没进食而开始情绪烦躁。
最后“打手们”在镇上找了一家小餐馆,随便打包了几份快餐,他们坐在车上吃了几口,应付应付就完了。
其中一个“打手”心地还挺善良,也没想饿死裴有志,特意给他打包了一份。
只不过裴有志没能上车吃饭,他就坐在人家大门口扒拉盒饭。
人多难免显眼。
又是这么多男人,待了这么长时间,看上去好像不法分子前来讨债。
最后住在隔壁屋的老太太没忍住好奇心,开了窗户的一条缝,担忧又严肃地问他们:“……你们是什么人啊,来找谁啊?隔壁没人住的,人早就搬走了。”
一听人搬走了,裴有志连饭都不吃了,将饭盒一放,赶紧上前询问:“阿婆,隔壁真没人住啊?”
老太太说:“早没人住了,搬搬走都快十年了……你们什么关系啊,找他们干什么,这家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裴有志也算灵活,听到老太太是这种态度,连忙接上:“是啊!他们真不是好东西!”
“十多年前欠了我们家好多钱,死皮赖脸至今没还,我实在气不过,今天特意带人一起来讨债的!”
老太太问:“……他们欠了你多少钱?”
“……欠了几十万呢!阿婆,你知道他们搬去哪里了吗,知道的话能告诉我吗?”
老太太“哟嚯”了一声,但窗户缝开得更大些了。
“我也不知道他们搬去哪里了……儿子儿媳死后没几年,他们就搬走了,在这里住不下去了,只能搬走了。”
裴有志顺口问了声:“为什么住不下去了?”
老太太将窗户整个移开,伸出双手,绘声绘色地形容:“哦哟……你不知道这户人家背地里干的都是什么事,真正丧尽天良啊,早就该死了!”
“听说他儿子儿媳就是出车祸,被火活活烧死的,连骨灰渣子都没剩……阿弥陀佛哦,老天真是有报应来的!”
但听到这个死法,沈厉川就觉得情况很不对劲了。
因为太熟悉了。
这么惨烈的死法,他心里只有裴慢慢那么一起。
而老太太还在继续说着:“当年他们多少风光的啦,儿子儿媳在城里,还在首都呢,说给大老板家干活的,大老板很客气,赚了不少钱呢。”
“背地里搞什么的……卖小孩的啦!”老太太压低了声音,“以为别人不知道,其实我们都知道的,当时好多人找来他们家买小孩的!”
老太太满脸嫌弃:“就这样的人家,被烧死都活该……结果啊,听说他们死掉后,那大老板还给了好多钱,傻啊,真的傻啊,给这种人家钱……后来他们就搬走了,外面房子早就买好咯,这些年都没回来过,没脸回来的!”
老太太每多说几句,沈厉川的脸色就凝重苍白几分。
当这些细节竟能跟他们家的情况一一对应起来后,沈厉川再也忍不住了,立刻上前问道:“……这户人家姓什么?!”
老太太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一跳,没有立刻回答,只用疑惑的眼神看他。
沈厉川问:“他们家是不是姓马?!儿媳妇是不是姓周?!”
老太太顿了顿:“……是啊,你这不是知道吗。”
“……”
得到确认回答的那一秒,沈厉川只觉得五雷轰顶,肝胆俱裂。
当年带着裴慢慢去医院的司机跟保姆就是一对夫妻。
一个姓马,一个姓周。
这么多年过去,沈厉川对他们的长相早就模糊,可对于他们姓氏却从未忘记。
惨案发生后,他们又额外准备了一笔丰富的补偿金给这对夫妻的家里人。
因为切身体会了失去孩子的痛苦,所以想尽可能地安慰另一户人家。
直到事情过去十五年后的今天,他才知道,原来这对看似老实的夫妻,竟然就是害他们失去孩子的凶手!
而老太太口中的傻子,就是他自己!
沈厉川几乎站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