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
徐妙锦抿了抿嘴唇,有些不服气地问道:「我的事情你可算是已经知道了,可是你的事情我还不知道一点呢!」
「你不叫佟昀,叫什麽?我骗你了是没错,可是你也骗我了诶,总不能说,你也是逃婚出来的吧?」
朱允熥心头微微一跳。
他就知道这个小丫头格外敏锐,立刻就把事情捋过来了。
不过比演技。
这小丫头还是太嫩了。
朱允熥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面不改色地道:「当然不是,我这名字不是假的,是真的。」
徐妙锦目不转睛地盯着朱允熥细细端详了片刻。
蹙眉质疑道:「不可能,朝中的达官勋贵之中,没有姓佟的!而且,你方才明明还说什麽,你要去找那些达官勋贵挨个儿问一问,看谁家小姐喜欢往外跑呢!」
朱允熥淡定地端起茶杯,缓缓抿了口茶,实际上则是在心中转了转念头。
随后便开始瞎鸡儿胡扯了起来:「谁跟你说我就出身当朝达官勋贵之家了?说要去达官勋贵家挨个儿问的事情,是我诈你呢!」
嗯,说起来这话也不算胡扯,他的确不是达官勋贵之后。
「你诈我……你……」徐妙锦顿时气得蹙起了秀眉,面上露出一抹愠怒和懊悔。
不过很快她便摇了摇头:「不对,若说你不是什麽勋贵,可是你怎麽解释你能提前就知道了连载小说的下一期内容?现在可没人知道教郭靖内功的那位道长是全真教的马钰道长。」
朱允熥略微顿住了一下,不禁在心中暗叹,这小丫头抓得住细节,逻辑还清晰,属实有点难忽悠啊。
不过他朱允熥是谁?
拼演技谁能比?
于是立刻又开始胡扯了起来:「哦,这个啊,那是我家上头有人,我们家就是外地来这里做生意的,宫里现在事情一大堆,有些东西得和宫外的商人有来往,而且我们家我在锦衣卫衙门里也有亲戚,关系多,搞到了下一期的小说稿子。」
说完,朱允熥还特意叮嘱了一句:「别出去乱说哈。」
徐妙锦蹙眉细细思索了一番,大概是没找到什麽破绽。
毕竟当朝新帝又是建立什麽工业司丶传媒司,又是搞什麽医疗院丶煤运司什麽的……
和宫外的商人有来往也在情理之中。
锦衣卫是皇帝身边的近侍。
报纸又是新帝一手操办搞出来的,这麽多关系联结,搞到下一期报纸的内容倒也不是不可能。
「等等,你……是商人?」徐妙锦一番思索没发现朱允熥话里的破绽之后,却立刻发现了另外一处盲点。
朱允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点头道:「正是。」
一时之间,徐妙锦面上仅存的质疑没了,好奇没了,思虑也没了,只剩下一阵失意之态,有些出神地道:「你是商人?你怎麽能是商人呢?」
她一点儿也不想听到这个消息。
在大明皇朝,士农工商……这是无可逾越的阶级之差,若是她跑回去和自己的大哥说,自己真正看重之人,竟然出自商贾之家……大哥大概要觉得,自己是脑子坏掉了。
堂堂中山王之后,魏国公之妹……
若与商贾之子相合,只怕整个魏国公府都要被人嘲笑。
「商人……怎麽了?」朱允熥不以为意地道。
「那你还穿着绸布衫?先帝可在大明律里明文规定,商人只可着粗布麻衣,不可着绫罗绸缎。」徐妙锦抱着些小心思吐槽道,只盼着这是假的。
朱允熥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我不说又没人知道。」
顿了顿才突然意识到了点什麽,微微一怔,他方才随便满嘴跑火车地胡乱编造,一下子倒是忘了这茬儿了——这个时代商人虽然挣钱,可是地位被压得极低,是被人看不起的。
终归他也不是完全属于这个时代的人,这种差距和细节,难免忽略。
徐妙锦出身最显赫的勋贵之家。
知道这事儿反应难免会有些过度,也在情理之中。
「嘿,看台上的说书先生又上场了。」朱允熥岔开了话题道,并没有要解释什麽的想法。
跟这个时代的人讲人人平等?笑话呢。
看台上。
说书先生拿起报纸继续讲了起来:「接下来咱们看这一篇,《景川侯私下里那些不得不说的秘密》……」
朱允熥透过传呼下意识看了一眼凑在人群之中的景川侯曹震,只见他挺直了自己已经有些佝偻的背,抬头挺胸,一脸傲然之色,旁边还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在他旁边说了些什麽,让曹真一时身板挺得更直了。
见此情形。
朱允熥面上也露出一抹淡笑,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来自己温水煮青蛙的操作,效果还挺不错的,名利名利,谁还不想有名又有利呢?
不过与此同时。
徐妙锦刚才的反应,确实提醒了朱允熥一个问题:大明的税收问题!
古代大多都是重农税,轻商税,以显示对商人的贬低。
只是实际上,商人赚地最多,捞钱最狠,这其中本有着最有利可图的空间。
「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