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才十九岁,还在中专上学,你好奇的话回来直接看案卷吧,现在先去省厅找汪队和小陈他们,一起把人押解回来。”
“好,我马上去。”
许天挂了电话,跟技术员道谢,又去招待所收拾好东西,这才坐车去了省厅,她到时,两人正在食堂吃饭。
省厅的接待人员直接把她带到食堂,许天之前见过小陈一面,不是很熟,倒是小陈十分热情,“许法医?久仰大名啊,一直没机会认识。”
“什么大名?”许天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十分无语,打趣道:“是不是听人说我坏话了?”
小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哈哈,哪有人说你坏话?就是觉得一个小姑娘当法医,特别厉害,我听说你面对什么尸体都面不改色,拿着镊子往外挑蛆虫,手特别稳,佩服佩服。”
“没什么,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啊。”
许天刚想谦虚几句,旁边那位筷子一放,苦着脸说:“小陈,正吃饭呢,你夸什么不好,非提这种恶心事。”
小陈笑起来,跟许天介绍,“这位是治安管理支队的汪队长。”
见对方盯着自己,许天忙打招呼:“汪队好,我是刑侦队跟队法医许天。”
汪队很正式地跟许天握手,“我还以为老宁会派梁荷过来,没想到是你。”
“我正好在省城,顺道跟你们一起回去。”
“两点的车票,省厅有人开车送咱们过去,先吃饭吧。”汪队说着指指打饭窗口,示意许天去打饭。
许天确实饿了,点了碗牛肉面又加了卤蛋。
汪队好像没什么胃口,盘子里的东西没怎么吃,等许天和小陈吃完,他领着两个把犯人提了出来。
许天看了眼文件上的名字,女犯人叫郝文静,她人长得也很文静,只是跟实际年龄比有些苍老。
犯案时十九岁,现在应该是二十四岁,跟许天差不多年纪,可她看起来像三十四五岁的样子,不过气质倒是不错,不说话的时候甚至有几分书香气。
她柳叶眉,一双大眼,很大气的长方脸,脑后梳着不长的马尾辫,头发稀疏焦黄,显然生活状态不是太好。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额头上的绷带,看位置应该是她撞到墙上受了伤。
许天打量郝文静时,对方也在打量她,从上到下,好像十分好奇。
这时小陈挡住郝文静的视线,让她上车。
开车的是省厅的人,汪队坐在副驾驶位置,许天和小陈一左一右夹着郝文静坐在后排。
去车站的路上,只有汪队跟省厅的人闲聊,许天和小陈都是第一次押解犯人,难免有些紧张。
等下车时,小陈拎起郝文静的行李,许天从里边找了件外套盖在她手上,遮住手铐。
郝文静诧异地看了许天一眼,突然低声道:“女同志,可以帮我解开铐子吗?我不会跑也不会自杀!”
许天看着她如小狗一般湿润又可怜的眼神,十分为难,但还是坚定道:“抱歉,这是规定。”
汪队马上提醒她:“非必要不要跟被押解人说话。”
许天嗯了一声,跟小陈一起带着郝文静往进站口走去。
郝文静却不肯安静,“非必要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能跟我说话?”
许天耐心解释:“这是规定,你放心,等到了地方有你说话的机会,现在除了吃饭喝水上厕所,其他都是非必要,明白了吗?”
“我撞墙不是自杀,是他们没拉住我,才害我撞到墙上,我并不想死。”
许天跟小陈对视一眼,两人都十分无奈。
郝文静却像打开了话匣子,说起她是怎么在草原上放羊的,“草原可真大啊,我只要人家管饭不要钱,也没人问我是从哪儿来的,做过什么。等到他们换草场时,我就换地方,我以为我可以一辈子在草原上牧马放羊,甚至可以找个放羊倌嫁了,生个可爱的孩子,没想到你们还是找来了。”
没人理她,她也不生气,盯着许天问:“你去过草原吗?特别美,现在是秋天,能打猎,花也特别多,韭菜花还能做成韭菜酱。”
汪队在她身后道:“安静,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
郝文静噘噘嘴,还是听话地不吭声了。
因为汪队已经跟车站联系过,所以他们直接走了特殊通道,等上了车,汪队把四人座位调成面对面的两排,才松了口气。
许天跟郝文静坐一排,她看汪队一直紧绷,就知道郝文静大概没有看起来这么弱,不管是逃跑还是想自杀,她肯定力气不小,才能撞破头,而且动作肯定也很快。看她眼珠子转来转去,不时想跟他们搭话,这脑子肯定也没问题,甚至还挺机灵,确实得好好防范。
列车员知道这边有押解犯人的,每次过来都会盯上几眼,郝文静却一点不慌,像是出来旅游的一样,又开始跟她后边的人搭话。
“你们是回豫北还是去终点站啊?”
那边的女乘客不知道她是被押解的嫌疑人,热情地回应着,“我跟我对象去豫北,我是头一次去,也不知道准婆婆会不会刁难我。”
坐她旁边的对象笑着说:“不是都打过电话了吗?我爸妈都可喜欢你呢。”
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