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有些奇怪,不由问:“除了以折磨人拆解人为乐的变态连环杀手,一般情况下凶手分尸是为了方便抛尸,这怎么还埋在一起了?”
李所长长叹一声,“说来话长,大概两个月前杨村村民黄大力失踪,他没有亲属,而且智力低下,在村里的存在感极低,一开始根本没人发现。”
“被分尸的是他吗?可只看照片上的腐烂程度,死亡时间应该不到两个月。”许天一边说一边细细看着照片。
李所长笑看着她,赞道:“果然是法医,很专业嘛,死亡时间应该就是一个多月左右。这案子很复杂,你们得听我从头说起。”
宁越做了个请的手势,又没忍住问:“村里人什么时候发现黄大力失踪的?”
李所长道:“一个月前有人去他家地里偷玉米,结果踩到了一条已经腐烂的手臂,那人吓了一跳,赶紧通知了村主任,村主任找人把那片地翻了一遍,翻出来不少人体组织。”
她说着指指照片,“就是这些,然后你猜怎么着?他们居然就这么认定死的是黄大力,还把他给埋了。”
李所长越说越气,恨不得拍桌子,但面前都是客,她还是忍住了,“我恨不得把这些人全抓了审一审。”
坐在她对面的四人都惊呆了,宁越又拿起照片细看,胡东忍不住说:“这也太目无法纪了?不知道报警吗?”
小廖也皱眉问:“李所长,杨村人不会害怕吗?有人如此残忍地杀害了同村村民,找不到凶手,大家都可能成为下一个受害者啊。”
许天道:“这个杨村问题肯定很大,一般村里的地都是挨着的吧,其他人不去自家地里吗?腐烂的人体味道很冲,没有掩埋只是扔在地里,居然一直没人闻到?”
“这一点倒是好解释,黄大力的那几分地很偏,前边是个臭水沟,后边是荒山,地也是窄窄的一长条,旁边并没有其他村民的地。”
宁越明白了,“他被村里排挤了?”
李所长点头:“没错,应该是被排挤了,他家的情况很复杂,村里人传说他爷爷是从山里出来的,是黄大仙变的,爸爸也通灵,说是出马仙。”
许天愣住,小廖有什么事最易上脸,此时差一点笑出声。
李所长说出这些似乎也觉得有些尴尬,“扫盲工作需要时间,而且光识字上学还不行,思想上不好改变,村里人一直还是很迷信的,就算知道有人搞这些也不会去举报,甚至还会维护,现在更是没人管了。听杨村的村主任讲,黄大力十五岁时,家里一场大火,除了他幸存,他爸妈跟爷爷奶奶全没了,村里人迷信,说是他家泄露太多天机,造了天谴。黄大力也被烟熏傻了,村里见他可怜帮着他盖了两间土坯房,分地的时候也给他分了,不过大家觉得他反正也种不好,就给分到了犄角旮旯。”
宁越疑惑道:“如果他成了孤儿还是智力缺陷的孤儿,村里应该更加照顾,怎么会排挤到边边角角?是不是还有其他原因?”
“村主任没说,但应该是因为那场大火,据说当时是夏季,正是多雨的时候,不易起火,而且黄大力是自己从家里跑出来的,我偷着找其他村民问了,他们说黄大力当时是被邪仙儿附体,把豆油倒在家具上,放火烧了全家人,因为邪仙儿法力太大,离体后黄大力才会变痴呆,所以杨村人都觉得他很晦气,都不敢跟他说话。”
许天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们不会把他被分尸也说成是遭了天谴吧。”
李所长苦笑:“没错,他们说黄大力肯定是被邪仙儿惦记上了,才被五马分尸,还有人说那片玉米地里有黄鼠狼的痕迹,你们可能不知道,民间都觉得黄鼠狼有灵性,还有拜黄大仙的。”
胡东道:“我知道有的地方还有黄大仙庙,可咱们这里还真没听说过。”
宁越却说:“这故事有点假,一个村的人都信黄大仙?没一个不迷信的人?”
许天有些感叹:“少数不迷信的肯定不敢说啊,也可能他们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黄大力也跟他们无亲无故。”
李所长道:“我知道这事肯定跟神神鬼鬼没关系,一定是人在搞鬼,这才请你们过来帮忙调查,而且案子我还没介绍完。一个月前他们把黄大力草草埋了,据说还偷偷做了超度法事。一周后村里有人淹死在臭水沟,又过了几天,又有人死在黄大力家,前天,有人死在黄大力的玉米地里,当晚死者上高中的小女儿不听家里劝阻跑到我们所里报警,我这才知道杨村发生了这么多起案子。”
她叹口气:“是我的失职,可这么多村镇,我也不可能每天盯着哪个村死人了,有些村死了人怕被拉去火化,根本就不上报。”
宁越道:“是村主任的过失,从一开始就不该隐瞒黄大力被分尸的事,这么恐怖的事都能解释成天谴,村主任心里怕是有鬼。”
许天也惊讶极了:“也就是说他们发现黄大力被分尸后,又死了三个人,然后全都瞒着按照意外处理了?不只村主任,这一村人肯定都有鬼!”
小廖也意识到问题严重:“我就说会有下一个受害人,有人被分尸还扔在玉米地里,他们居然不害怕,不会一个村都是搞封建迷信的吧,难道他们把人献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