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2)

家奴 Paradoxical 1417 字 2个月前

“香膏要抹吗?”李砚禧在她发顶挽了一个小髻,往上插了个素银簪子,剩下的头发则是披散着,垂在素色的衣裙上。

“在手腕上少抹一些。”她伸出双手露出白玉似的手腕,上头的淡青色血管都清晰可见。

李砚禧指腹在罐子抹起一些香膏,轻轻在她手腕上抹匀:“这样够吗?”

“够了够了,不要太多。”

“口脂要抹吗?”

“抹那个颜色浅一些的,也少抹一些。”

李砚禧又拿出口脂罐子,换了个指尖抹一下,轻轻往她唇上涂。

她仰着唇,口微张着,忍不住含糊吩咐:“不用太多,看着有个颜色就成,浓妆艳抹不好。”

这口脂是用花瓣制成的,有一股淡淡的花香气,她一说话,清浅的香气传来,李砚禧忍不住咽了口唾液,将头垂得更低了些,压低声音道:“是。”

她瞥他一眼,教训:“你好歹也是我身边的人,待我成了亲管了家,还要你帮着管教下人,打理铺子的,说话做事这般扭扭捏捏,以后如何能服众?”

“是。”李砚禧稍稍抬头。

扶萤点了点头,扶着他的手臂起身:“好了,走吧。”

他后退几步,将行李收整妥当,驱车往京城方向去。

此行离京城不远,他放缓了车速,不紧不慢,在黄昏前抵达了方家。

方家舅舅官至四品,至于是做什么的,扶萤便不知晓了,只知他在京中算能混得开,在婺州那些年,若提起舅舅,婺州官员总还是要给一份薄面的,也因此,家中生意之路才会比旁人顺畅许多。

扶萤也是第一回来京城,不知这里算是京城的何处,只觉得大门气派庄严,看着要比自个儿家的大上不少,一看便不是等闲人家。

马车停在方家门前,扶萤正吩咐李砚禧去与人通传,谁知守门的小厮直接跑了来,要驱赶他们:“哪儿的马车?去去去,不许在此处停留。”

扶萤心一沉,略有些不满,但面上未显,微微抚开帷帽垂纱,淡淡道:“我是婺州李家的小姐,劳烦你去通传一声。”

“婺州?李家?”守门的嘀咕几声,惊呼一声,“你是婺州来的表小姐?”

“是。”扶萤并未惊喜。

“原来是表小姐,快请快请!马车叫下人从旁边赶进去就成!”

“我身旁只有一个小厮,与我相依为命一路赶来的,暂且不好分开。”

毕竟人生地不熟,守门的也理解:“那好,您便坐车从旁门进,小的这就去通传!”

扶萤微微颔首,放下垂纱,朝李砚禧摆摆手:“走,从角门进。”

马车走的旁门就在大门边上,方才迎接小厮吩咐过,有几个小厮跑过来,将地上的门槛卸了,恭敬迎他们进去。

进了门,里面便是一块巨大的影壁,影壁旁有一棵三人环抱的柳树,马车便停在树下阴影处等着,扶萤趁此间隙将提前备好的礼物又整理了一番。

不过多久,一阵吵闹声传来:“人呢?人在哪儿?”

扶萤推开车门,探出窗去,一阵秋风刚巧拂过,拂起垂柳,也拂开遮挡住她面容的轻纱。

日光斜照,穿过疏疏密密的柳叶,正好落在她的瓷白莹彻的脸上,方家来人皆是心头微颤。

其中被人簇拥着的白发老人往前走了几步,更是几乎落泪:“你可是青青?”

扶萤垂下浓密乌黑的眼睫,微微点了点头:“是。”

她名为扶萤,有扶光之意,怕压不住,又取小字青青,与之互补。

老夫人一下掉了眼泪,急急忙忙要来扶她:“我还是你小时见过你,不想一晃,你便出落成大姑娘了,你这小字还是祖母给你取的呢。”

她扶着李砚禧的手臂下了马车,朝人走了过去,还没到跟前便被人一把抱住了。她记忆里实在寻不出这个外祖母的模样,多少有些陌生,可一路奔波,终于可以暂时安稳,忍不住也落了泪。

几个陌生的女人在一旁劝:“可不能再哭了,大夫可是叮嘱过了,说您得心平气和,青青快也别哭了。”

扶萤眼睫上挂的全是泪珠,不知是谁开口,抬着头正在左右寻找。

一个脸若银盆,端庄大气的女人朝她笑:“我们青青还弄不清状况呢,我是你大姨母,你小时我还抱过你的。”

“大姨母。”扶萤接过李砚禧递来的手帕,轻轻擦了擦眼泪。

“这是你大舅母,小舅母,还有大嫂嫂,二嫂嫂。”

扶萤看过一圈,只觉得她们个个都是绫罗绸缎,一时压根儿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只能跟着一个个唤过去。

“还有你祖母。祖母年事高了,大夫特意叮嘱过,不许她太过伤怀,快劝劝。”

扶萤立即扶住外祖母的手,顺着也唤祖母:“有祖母姨母舅母挂念着,扶萤一路安稳抵达,并未出意外,只是腹中早已空空,祖母莫哭了,祖母再哭,扶萤也忍不住要哭,一会儿得晕过去了。”

老夫人破涕为笑,牵着她的手往里走,几个长辈也跟着笑起来。

往前走几步,她忍不住回头,看向马车边上的李砚禧,轻声朝老夫人解释:“一路匆忙,只来得及备了些薄礼,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