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安全距离后才开口:“你是不是,我没什么别的意思,你放心,我不过去。就是咱俩之前是见过面的……不对,什么鬼啊,”
这话听着咋这么不对劲呢,裴氰赶紧补充道:“咱俩昨天晚上见过面,还一起聊天了呢。”
这人的记性不会这么差吧,她记得当时两人聊得还是蛮愉快的呀,不至于这么快就忘了吧?
裴氰自己当时吃得确实很愉快,完全忘记了自己酒醉时揪着人家尾巴不放还出言调笑的事了。
拜托,这点小事谁记得啊!她现在能记得这人样子都不错了。
与他认识?希利文皱眉,眼前人似乎并没有恶意,若是与他认识便说得过去了,可是又是谁呢?
盯着这人脚上看似普通却实则价值不菲的鞋,他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认识这么有钱的人了。
这人怎么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奥不,是自己的鞋。裴氰也仔细端详,不是吧,鞋底也没粘什么黏糊糊臭烘烘不可描述的东西啊,他在看什么呢?
希利文移开目光,他不想再听这人胡扯下去,扶墙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裴氰这才意识到人家是腿有毛病,只是为了不麻烦别人才说要休息一会的,这么倔强呢嘛?
她一个大跨步迈上前把人一拽,一手拎走衣服包,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上来就是一句,“我扶你吧。”
希利文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错愕,“哎?”他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东西就被人拿走了,一只胳膊也被强行搭在了那人的肩膀上。
这人力气很大,他体重不轻,却支撑得很稳。
走出巷子,希利文才得以看清楚这人的长相。多年的角斗场厮杀使他的身体到处都是旧伤,眼睛曾经更是差点废掉。
即使后期侥幸恢复了,视力也大不如从前,以至于光线昏暗处看不清一点东西。
侧脸确实有点熟悉,正脸……
裴氰察觉到视线,转过头来,“你要是实在难受,咱们就去诊所,我知道一家还不错——”
她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不用了,我这是旧伤去诊所也不管用,回家抹点药休息休息就好了,谢谢你啊。”
看见清晰的正脸希利文想起来了,是昨天晚上那位很友善的客人。
也是自他入会所工作以来唯一关心他吃东西与否的人,也不像别的客人一见到他就动手动脚,除了摸他的尾巴……
但,应该也不是故意的吧?
听见语气跟之前的冷淡不一样了,和缓不少,裴氰弯唇笑了,“这是想起来了啊终于。”
希利文靠着女A踉跄行走的脚步微微一滞,再开口时,多了些不易察觉的羞涩,“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您是那种不怀好意的人……”
“哈,没事的,毕竟塞罕市这破地,警觉点也正常。”裴氰声音清朗,没有一丝阴霾,“对了,你家在哪呢?你这样子也不好自己走,我送送你吧。”
听她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希利文悄悄松了口气,虽然他也不知道刚才莫名的担忧因何而来,但总归是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咳,就在不远处,因为要上班,所以就在离得不远的地方租了房子。”他有心多说几句,却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
希利文本就不是什么巧舌如簧的人,不然也不至于以他如此出色的样貌在会所待了这么多年工资依旧那么低。
甚至初到会所的时候还遭人抱团排挤,他也不会跟人说好话,也不想与人争辩什么。
反正就是混日子过,工资能维持温饱即可,到了这般年纪希利文也不想奢求什么,平平淡淡就是最好。
希利文没想过会接收到不含任何特殊意味的帮助。
哪怕是如此微小的善意,都让他觉得如鲠在喉,却又无法吐露出一丝拒绝。
或者说,不想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