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谁打电话呢,这么神秘?”
林恩然刚挂断电话,身后便传来一道身影。
她故作镇静,立刻回头。看到只裹了一条浴巾,头发还湿哒哒的沈浩平走进。
外头已经六七度了,天气冷得很。见他穿这么少,她赶紧去橱柜找来厚浴袍给他披上,顺道把屋门关好。
“和大学室友呢,问我工作情况。”她随口扯谎。
沈浩平用毛巾擦头发的动作一滞,忽然认真地看着她,“那你什么打算?”
他想一切为了她,她想做什么,他就尽一切努力给她营造良好环境。
毋庸置疑,她想进全国最好的翻译公司,而这家公司就在本市。
她也去过这家公司面试,但是结果令她失望。
她没想到自己随便扯个谎他会当真,于是也认真起来。
“以前想去,但是现在不想去了。”
沈浩平懂她的意思,她是有强烈自尊心的文青,但是社会很残酷,并不是有真才实学就能被重用。
他能做的,就是做好她的保护伞。
“不如再去试试?从基层做起。至于甄贾二人,她们父亲是的股东,有一两个关系户进去,也是没办法的事,但她们绝对不会影响你。”沈浩平
俯身,凝视着她。
那眼里有对她的支持,也有对她的鼓励。
他的眼睛好像在说话,说:有我在,一切都不是事。
终于,她点了点头,扬起了脸蛋,“说好了啊,我要靠自己的真本事一步步上升,你不能给我开后门。”
“好,小傻瓜。”沈浩平总算会心一笑,之前所有的不快都烟消云散。
其他人都盼着有后门走,可这傻妞呢,当真是天真地可爱。
也许正是她这份天真和固执,深深地吸引着他吧。
“小叔,来,我给你吹头发!”林恩然看着他的短发还湿漉漉的,赶紧转身去柜子里找吹风机,一边找一边念叨:“晚上洗头不吹干对身体不好,湿气重。”
找到吹风机后,她拍了拍眼前的凳子,“你坐这。”
沈浩平见她这么体贴,实属难得。很配合地裹上睡袍,坐了下来。
热风呼呼,林恩然将自己小小的巴掌伸出,五指在沈浩平的发丝间轻揉。
犹记得某天他在理发店亲自给她吹头的场景。
“小叔,以后不准别人给你吹头,只准我,好不好?”她说的别人,显而易见,指的是‘叶南希’。
可沈浩平压根没想到那去,眉头一挑,“丫
头吃醋了?连理发师的醋都吃?”
“才不是呢,洗头小妹又不是洗脚小妹。哎呀,我说的不是这个。”林恩然跺了跺脚,把吹风机拉远了些。
沈浩平嘴角挂着笑,终于明白过来,可表面上,还佯装不解,就是要逗她。
“那是什么?”
林恩然急了,“就是不许其他妹子。”
“谁?”
“好啦,我说,南希姐!以后不许南希姐给你吹头发!”
听到她终于说实话,沈浩平嘴角微微一扬,“她是叶娜的妹妹,我当然只把她当妹妹。”
顿了顿,他忽然转头,一把握住了她拿吹风机的小手,“你不是想知道我后背伤的来历么?好,我告诉你。”
“……真的?”林恩然发现自己舌头都捋不直了,握着吹风机的手也僵硬地不行。
她一直想知道他和叶娜的过往,可又怕知道。
心扑腾扑腾,她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故意装作没事样,“你说。”
“当初我们一行人被敌人包围,叶娜腿受伤,已经无法配合我们突袭了。她深知自己会成为我们的累赘,所以毅然决然地跳落山崖,至今生死未卜。当时要不是这一刀,我就不会松手,叶娜也不会掉下去。就
算我死了,也不能松手,但我却……”
沈浩平说到这里已经哽住了。
那晚黎烨紧握林恩然手的画面在他脑海里不断闪现,当时的黎烨明明已经失去知觉,性命危在旦夕,可他的铁掌却牢牢地抓着她,像是死也不放手一般。
这个画面很触动他,以至于刺痛到他的回忆。
为什么当初他仅仅挨了一刀,就痛到撒手了?
为什么?
黎烨一直以来都是他强劲的对手,本部晋升的名额只有一个,也就是在他和黎烨之间竞选。
对于前途,他从来没有如此惊慌失措过。
但为了林恩然,他整个人彻底慌了。
黎烨那只铁手,紧抓着她不放的铁手,让他有了前所未有的害怕,甚至比当初叶娜离开他还要来得凶猛。
林恩然看着他几欲哽住,急忙把吹风机对着他的鬓角,吹乱他的碎发,轻声道:“原来是这样啊,好了好了,咱不说这些伤心事了。你千万别再自责了,叶娜她之所以选择坠崖,其实就是不想拖累你们,毕竟你和南希姐都活下来了,这便是对她在天之灵的最好慰藉。”
沈浩平从来没有想过这丫头会说出这么通情达理的话,一直以来,他还把她
当做不懂事的小丫头片子呢。
其实他对叶娜的事早已释怀,不然也不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