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无法亲自给钱同报仇,只能寄希望于他人。
“印章是我在柜子的夹缝中发现的,已经落满了灰。”
男孩看着几人的脸色,又补充了一句。
他打扫的很细致,不然也发现不了。
此时,黑衣男人突然开了口,“殿下,可否让我看一看印章?”
御宥瑾点头,示意可以。
黑衣男人从男孩手里拿过印章,放到鼻子前闻了闻,而后又开始细细观察。
黑衣男人的脸越来越白,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殿下,印章是假的。”
黑衣男人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声音艰涩。
“什么?”
冯晋不可置信,语调都有些尖锐。
男孩也愣住了。
御宥瑾和季晟钰神色如常,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早在听完男孩的话,两人心里就有了猜测。
“确定吗?”
御宥瑾问。
“确定。”
黑衣男人点头,开始解释,“制作印章用的是特殊木材,那种木材十分稀有,只有国库里有。陛下正是看重木材的唯一性,才会用它来制作。”
前朝金元宝的制作没有那么严格,而且也没有特殊标记。
因此,前朝的官员就算贪污,也查不到确凿的证据和具体数量。
后来皇帝登基,力排众议,特意让人制作了印章,以此来警告官员。
贪污的官员的确少了,皇帝的政策确实有用。
可千防万防,却防不住小人心思。
如此便有了私底下重铸金元宝一事,也有了印章泄露之事。
“那种木材有一种特殊的味道,虽然很淡,但却可以闻得出来。”
“它没有那种味道,而且重量不对,底部印刻的字体也有些生硬。”
事关重大,黑衣男人也不敢擅自下结论,所以才会从各方面下手,直至确定。
很多细节旁人并不知晓,只有熟悉印章之人才能判断出真假。
“但它确实被使用过!”
男孩开口。
印章上有痕迹,是使用过的证明。
“的确。”
黑衣男人点头。
“它是假的,那它被使用之时,真的那个去了哪里?”
御宥瑾眉头微挑。
一句话,让冯晋三人瞬间变了脸色。
三人都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可谁也不敢开口。
“今日真是没有白来一趟。”
御宥瑾笑了。
他想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正如他所说,用假印章之时,真印章定然已经被拿走了,不然又怎么会冒着风险用假的呢?
而假的注定是假的,用不了多久,也不敢用太久。
所以钱同上报了印章有损,让人重新制作一个。
“为什么钱同不将它销毁?”
黑衣男人拿着印章,手微微有些发抖,只觉得在拿一个烫手山芋。
“他应该是想留下证据。”
冯晋的目光有些复杂。
钱同完全有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销毁印章,但他没有,而是将印章藏了起来。
也许钱同早就知道了自己的下场,才会留下证据来证明。
不然钱同一死,印章之事就再也无人知晓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此处的人早已不效忠于皇帝了。
御宥瑾对黑衣男人招招手,黑衣男人立刻上前,将印章呈给御宥瑾。
御宥瑾拿着印章,摩挲了几下。
“冯晋,带我去矿洞里看看。”
之所以会让人在此处锻造金元宝,只有一个原因,因为此处有着一座金矿山。
望月村也是因此而存在。
白天赶工,晚上回望月村休息。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皆是如此。
望月村的情况御宥瑾知晓了,他便想去矿洞看一看。
“是。”
冯晋应声。
他也觉得该去看一看,他想确定此处的人是否全都投靠了统领。
事不宜迟,冯晋推开房门,季晟钰和御宥瑾大步走出。
至于黑衣男人和男孩,以及那两个昏迷的人则被留了下来。
御宥瑾大步向前,突然,季晟钰抓住御宥瑾的胳膊,将他拽了回去。
御宥瑾毫无准备,一个踉跄,差一点摔倒,惊慌之下一把抓住季晟钰的后脖领。
季晟钰只觉得脖子一紧,衣领紧紧勒着他的脖子。
你要谋害我?
季晟钰回头,瞪了一眼御宥瑾。
怪我吗?还不是因为你太突然!一点准备都没有!
御宥瑾站稳身体,翻了个白眼。
冯晋停下脚步,有些不解的看着两人。
“外面有人,很多。”
季晟钰淡淡说了一句。
他感受到了许多气息波动,起伏很是剧烈,似乎是特别紧张。
冯晋眉头一皱,暗道了一声不好。
冯晋转身,面向院门,身体绷紧,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可出乎意料的是,外面没有响动,也没有人冲入院落。
“怎么没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