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杨宇轩还是担心:“可那小子确实很得皇上的宠爱,万一他不死在外头,回来后肯定是个大麻烦。”想到这里,他就更加烦躁了。
田玉笑眯眯地说:“两位大人,最近上报的奏折可不少,都是关于旱灾求援的,我已经压了不少,有的地方甚至连续报了七八次了。看来今年又要遭遇大灾了。”
“是啊,周大人说得对。”朱天章也点头称是,“我也收到了许多类似的请求,但是现在朝廷外面有战事,内部又有叛乱,实在不宜再增加皇上的负担。”
“没错,如果那小子真的能活着回来,我们就向皇上提议让他负责赈灾事宜。”田玉接着说,“到时候,赈灾物资发不出去,百姓怨声载道,就算皇上有心救他,恐怕也救不了。”
杨宇轩听后,心情稍微放松了些:“两位大人这样一说,我心里也好受多了。没有粮食和银两,他怎么赈灾?
即使女帝能从国库挤出一点,具体办事的官员都是我们的人,要是出了差错,再放点风声出去,说粮食被他私吞了,那……”
“更何况,东南有冯锡冲,东北有阿音,西北还有战事,皇上不得不依靠我们。”
朱天章补充道,“想想我们从宫外走到宫内,花了整整三十年的时间,从前朝到今朝,就想在短短几日内取代我们,简直做梦!”
听完这些话,杨宇轩的心情终于平静了一些。
“两位大人,如果事情真的落到咱们头上,咱们有办法应对吗?”杨宇轩问道。他虽然机灵,但在这两人面前还是显得有些稚嫩。
“哈哈,杨大人,真到了那一步,灾民还能算是人吗?”
其中一人笑着回答,“无论是树皮、草根还是观音土,只要能维持生命,他们都会争着吃。更何况,朝廷还会给点粮食,混上些麦麸,发下去也就够了。”
“至于能救活多少人,又与咱们何干?”另一人接话道,“咱们的家人依然可以穿绸缎、享美食。咱们的孩子生下来就是贵人,注定一生富贵。
灾民们,无论生死,都不过是贱命一条。至于那些有点家产的小地主,也不过是平民百姓,不值一提。”
“比如这京城最火的望江楼,只要咱们一句话,它的生意就能完蛋。其他的银号、商铺,说关就关。”说完,几人哈哈大笑,举杯畅饮。
田玉抬头说道:“以前在刑部的时候,咱们背地里互相算计的事已经过去了。现在,咱们还是盟友。”
若翟宁听到这些话,恐怕会对朝廷内部的势力有新的认识。他能预料到的事情,这些权臣早已了如指掌,只是一直在等待时机。他们的恶劣,远超翟宁的想象。
第二天,山海关的幕府中,翟宁对张定天说:“大将军,请通知将士们,两天后向南进发。
第三天,进入东南地区后,我们要伪装成东北军,袭击冯锡冲的大军。我会先陪公主乘坐马车出发。”
“啊?”即使张定天已经习惯了翟宁的出其不意,听到这个计划还是感到意外,“那这里留多少人?”
“留下五万士兵足够,但必须是绝对忠诚的人。”
翟宁解释道,“加上莽古尔代,应该足以防御短期内东北叛军的侵袭。这只是预防措施。现在,趁冯锡冲疏忽大意,正是消灭他的好时机。”
“大人真是英明。”张定天立刻拍了个马屁,“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这世上没人比得过大人的智慧。”
按常理推断,此时他们应该前往西北平息战乱。然而,突然转向南方,谁也不会想到他们会与东北叛军交战。
朝廷的军队只损失了山海关总兵王荣晋带领的两万人。
“大将军过奖了。”大将军微微一笑。
“前往东南的路上,还需要仰仗您的英明指挥。”说完,他扶着公主上了马车,带着林战和几百名护卫出发了。
七天后,一匹快马带来了山海关的紧急消息。
女帝正在弹琴,听到福伯的脚步声,眉头微皱:“不是说过,我弹琴的时候不要打扰吗?”
“陛下,臣不敢,是山海关有重要消息传来。”福伯急忙解释。
女帝立刻站了起来:“快拿给我看。”
最近几天,她的思绪常常飘向翟宁,期盼着他的消息。当她打开信件,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个翟将军,真没让我失望。他在山海关巧妙地伏击了东北世子莽古尔代率领的十万精兵,并且生擒了莽古尔代,迫使吉尔达瓦带领的二十万大军撤退。这是何等的大功!”
之前,翟宁提出要绕道山海关,因为担心阿音会派兵袭击。虽然起初她并不完全相信,但在与翟宁的深入交流后,她对他的信任超越了一般的君臣关系。
如今,翟宁不仅大胜而归,而且朝廷的军队几乎没有伤亡。至于王荣晋的事,她根本不在乎。这样的将领,有或没有,对大局并无影响。
女帝没有提到后续南下的计划,只是心中暗自筹划。
“恭喜陛下,真是大喜事!”福伯连忙奉承,“这证明了天意支持大炎,也是陛下的伟大成就。”
尽管福伯心里对翟宁的功绩有些嫉妒,但他还是不忘拍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