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梁远志,也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就在两人发愣之际,地上散落的几张纸页,吸引了瞿宁的注意力。
他连忙捡起,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行字:
“我贾坤自知罪孽深重,枉顾君臣大义,无颜面对陛下。唯有以死谢罪,至于同谋者,实乃是被鄙人胁从,并无恶意。还请朝廷宽宥,勿责难于他们”
瞿宁将信笺握在手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马,备马!”
他再顾不得许多,只想快马加鞭,进宫觐见。
然而刚踏出牢房,却见梁远志早已在外恭候。
“将军何必惊慌?陛下有旨,已将贾坤定为谋反。如今他伏诛,此事也就揭过了。”
梁远志一脸淡然,仿佛事不关己。
“揭过?”瞿宁苦笑连连,”远志兄,你我心知肚明,贾坤不是一个人。若不尽快查明幕后黑手,只怕大炎根基难稳啊!”
梁远志闻言,沉吟不语。
半晌,他才幽幽一叹:”将军此言极是。只是眼下恐怕时机未到。倒不如先稳住人心,再图后计。”
瞿宁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暂且放下心中的忧虑。
他知道,事情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贾坤虽然伏法,但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想要尽数铲除,谈何容易?
他垂头丧气地踱步回到府中,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棉花上,沉重而无力。
推开厚重的朱漆大门,迎面扑来的是一股凉意。
空荡荡的厅堂里,只有几盏孤灯在风中摇曳,更平添了几分寂寥之感。
瞿宁在桌案前坐下,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案上的奏折堆积如山,他提起毛笔,蘸饱了墨,在纸上划拉了几下,又重重地放下。
思绪如乱麻般缠绕在一起,理不出一个头绪。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贾坤狞笑的脸,还有那句意味深长的”异族”之说。
朝堂之上,那些道貌岸然的大臣们,此刻又在密谋些什么呢?
他们会不会趁自己不备,对林耘不利?
这样的焦虑和不安,像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扼住瞿宁的咽喉,令他喘不过气来。
一连几日,瞿宁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原本红润的脸庞,也憔悴了不少。
“将军,您这是怎么了?”梁远志看在眼里,担忧地问,”您别这样苦着一张脸,再愁下去,折寿的可就是您自己啊。”
瞿宁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远志兄,你不懂。如今这局势,哪里是一张笑脸就能敷衍过去的?”
他缓缓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百姓们如今虽被新政和学堂暂时安抚住了,但民心向背,岂是说变就变的?说到底,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真要遇到什么风吹草动,只怕”
他顿了顿,长叹一口气:”更何况,朝中还有那些顽固派虎视眈眈。他们摆明了是要和咱们作对,寻咱们的不是。”
梁远志闻言,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托着下巴,沉思良久,忽然开口道:”将军,依我看,咱们现下当务之急,是尽快查明贾坤的党羽。务必将他们一网打尽,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然后呢?”瞿宁问。
“然后,就该着手笼络人心,稳定军心了。”
梁远志正色道,”当今朝局不稳,咱们要多多树立威信,扫除异己。只有朝中上下一条心,陛下的江山才能坐得稳当。”
瞿宁点了点头,颇为赞同:”有理。就依远志兄所言!”
第二日,京城开始传播起一段谣言,那些闲言碎语如同雨后春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又迅速传播开去。
“诶,你听说了吗?那个瞿宁,可不是个简单人物。”茶馆里,有人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压低了嗓门。
“怎么?你又知道什么内幕?”另一人饶有兴致地搓了搓手。
茶馆里的八卦,向来是最吸引人的话题。
“我听说啊,这瞿宁啊,表面上是个忠君爱国的勇将,可背地里,却在勾结外族,意图谋反呢。”
说话的人一脸得意,好像掌握了什么惊天秘密。
“哦?你怎么知道的?”对方将信将疑。
“这还不简单?你想啊,瞿宁一个大将,总是征战在外,据说跟那些番邦使节来往甚密。谁知道他们私底下达成了什么交易?万一勾结外族,里应外合,谋反篡位,那可就天下大乱了。”那人煞有介事地分析道。
“有道理。”另一人恍然大悟,”难怪最近老听人说,瞿宁野心越来越大,朝中颇有微词。原来是这么回事。”
一席话,在街头巷尾不胫而走。
不出半日,便传得沸沸扬扬。
“都说瞿宁要造反,朝野上下,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真信这些话?瞿宁好歹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怎么说造反就造反了?”
“嘘,小点声。这宫里的事,咱们这些老百姓,可不敢妄议。再说了,上面的人想干什么,还不是一个念头的事?”
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地猜测着,对朝廷的动向,对瞿宁的处境,都充满了好奇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