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李氏的目光扫过跟随刘三婶到来后,一直没吭声的王大郎,讥笑道:“想早早抱孙,也不看看你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他要真是个有能耐的,既然已经把人家肚子搞大了,还怕不跟他?
巴巴的任由人家要彩礼,逼着家里把妹妹卖去那种下三滥的地方,他这种人能当爹?便宜爹还差不多?”
“你你你……”刘三婶气得几乎要晕厥,指着李氏,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大丫则是心惊不已,她愕然望着李氏,不敢相信她作为一个女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如果世间男子都像她说的那样做,女孩们还怎么活?
现在家里养她们,就等着嫁人时收彩礼,就这样还觉得亏了,一边驱使女孩们干各种各样的活,还时不时骂她们吃白饭。
如果指望不上出嫁的彩礼,恐怕绝大多数女孩,刚出生时就会被摁进尿桶里淹死。
“老子跟你拼了!”被怒火控制的刘三婶彻底爆发,竟一下突破村民们的拦阻。
大丫顾不得震惊李氏的话,上前一步挡在李氏面前,下一秒,刘三婶撞到了她身上。
那力气太大,大丫完全抵挡不住,径直向后倒去,压得李氏也往后倒。
幸好,来娣几人反应快,扶得扶,到李氏身后撑得撑,总算没让她摔倒。
村长大惊,急喊:“快拉开!快拉开!”
村民们赶紧上前,部分人将刘三婶往后拉,部分人搀扶、询问李氏情况,部分人则站到中间,隔开李氏和刘三婶。
李氏黑着脸,除了年轻那会儿争水争肥,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么扑过来打过。
她盯着疯狂挣扎、踢打,想要再次冲过来打她的刘三婶,狠戾道:“不要给脸不要脸,真以为查不出月份是吧?
带去县里让大夫把把脉,我倒要看看胎儿到底是几个月!”
刘三婶一下僵住,被王大郎扶到旁边的马春儿也倒吸一口凉气,面色变得惨白。
村长叹息一声,这一家子,就没一个能听明白好赖话的,非要见着棺材才掉泪。
他冷着脸将手中的烟杆掷过去,砸到刘三婶额头上:“闹什么闹!喊你来是让把你儿媳妇领回去的,不是让你来闹的!
你家那口子也是,什么事情都让你一个妇道人家出面,他还有没有点担当?”
刘三婶不敢吭声,一方面是被村长的严厉吓到,另一方面也是害怕李氏真的请大夫把脉。
“还有你!”村长又把目光投向王大郎,“没看见你媳妇脸色煞白,还不赶紧带回去,一会儿搞得小产了又来闹嘛!”
王大郎早吓得不行,生怕李氏非要将自己媳妇带去县里找大夫把脉,闻言如梦初醒,抱起马春儿,麻溜离开了。
村长再次把目光投向刘三婶:“还不走?要我请吗?”
刘三婶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要吵几句,对上村长威严的视线,一下哑了火,灰溜溜走了。
弄走王家人,村长才看向李氏,劝道:“宋家弟妹,你消消火,别跟他们晚辈一般见识。”
李氏不满地哼了声,反问道:“是我心狠,非要揪着不放吗?”
其余村民也不由叹气,李氏一开始没提找大夫把脉确定,就是在给马春儿留活路。
奈何王家人看不懂,只看到李氏的讥讽嘲笑,非要争出个子丑寅卯来。
村长接过一人递过来的烟杆,一边擦一边叹气:“那就是一家憨子,假机灵。”
这会儿,李氏也消了火。
王家一家是什么样的人,大伙都清楚,跟这样的憨憨计较,实在掉价。
翌日,当大丫吃过午饭,去到松林坡时,赵小翠等人早已等在那里。
平日里,若无意外,去得最早几乎都是她,显然,赵小翠等人很急。
大丫笑了,她想起她们三人初次尝试时,也是满心激动,恨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能采摘草药,那是一条希望之路。
若说昨日答应带着赵小翠她们,是被发现后不得不妥协,那么现在,她忽而就觉得,能让这些同村女孩,与自己一样拥有希望,是很不错的事情。
“你们今儿可真早。”大丫走上前,笑着调侃一句,从背篓里取出一株草。
“这个叫天冬,但我们要的不是上面的茎叶,而是底下的根块。
所以需要将它周围的土都挖松,整株挖出,然后抖掉泥土,除去茎叶、须根,只留下块根洗一洗就好。
这个不需要晒,所以适合冬天采挖。”
赵小翠等人听得一头雾水,根、叶她们是知道的,但须根、块根是什么?一株草需要分得那么细?
大丫一眼看出她们的茫然,她也曾经历过她们现在的阶段,知道她们哪里不懂。
不等询问,便举着天冬细细讲解:“这些须须,就是须根,上面是茎,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杆杆……”
将适合冬日采摘的草药教给她们后,大丫又说起采挖计划与安排:“之前我们是采摘四天去一次县里卖,太多我就背不动。
现在我们人多,可以两天去一次县里,人也可以多派两人……”
“诶,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跟去?”宋元忽而插话,“现在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