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云从沙发上站起来,背着手绕过霍老太太,“妈,您应该清楚,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婚姻从来由不得自己做主。”
老太太手里拄着拐杖,重重地敲了一下地面,“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在意门当户对那一套?”
“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自然有一定的道理。”霍青云固执己见。
霍老太太气得瞪眼,“跟你爹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提到这个,霍青云忽然转身,面露嘲讽,“妈,你现在这么为景泽和林音说话,当年怎么不肯站在我这边?”
想到往事,霍老太太陷入沉默,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
好半响她才道:“不是我不肯帮你,而是我无法帮你。”
霍老太太沧桑的声音略显苦涩。
霍青云笑了一下,似嘲讽又似埋怨,“是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年您可是很喜欢景泽母亲的,非常赞同两家联姻。”
“娶艺莲,你自己也愿意的不是吗?”
“如果娶不到心爱的人,娶谁都一样,还能如了你们的愿,让你们开心。”
霍青云这话说得嘲讽极了,话毕不再多说,迈开步子离开客厅。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霍老太太情绪失落。
自己淋过雨,就要撕烂别人的伞吗?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
转眼距离春节只剩下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年尾对打工人来说是最忙的时候,林泽又被公司派到了外地出差。
林音的侄女熹熹学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摔伤,花雨柔慌慌张张地打电话给她,彼时她正在给汤圆洗澡,立马放下手头的活赶去医院。
急诊室里,穿白大褂的医生正在给熹熹包扎伤口,伤到的地方是额头,小小的一只缩在花雨柔怀里,安安静静的,不吵不闹。
花雨柔满脸自责,哭着说道:“都是我不好,没看好熹熹,才让她磕破了头。”
林音安慰道:“嫂子,小孩子学走路嘛总是会有意外,你又要忙着家务又要忙着看孩子,总有顾不过来的时候,别自责了。”
花雨柔眼眶哭得红红的,还是自责的很。
医生包扎完伤口,叮嘱道:“这几天注意别碰水,小孩子自愈能力强,不会留疤的。”
“谢谢医生。”林音道谢,接过护士递过来的账单,“嫂子,我先去结账。”
花雨柔看她:“麻烦你了,我后面再转账给你。”
林音捏了捏熹熹的脸蛋,笑了笑,“小钱而已,不用在意。”
医院一年四季,不分时间段,永远人满为患。
付费窗口排了长长的队伍,林音走到队伍的末尾,安静排队。
过了片刻,肩膀忽然被人拍了拍。
她下意识扭头,目光对上一双含着明显笑意的桃花眼,接着听到男人宛如钢琴乐般好听悦耳的嗓音。
“好巧。”南宫珈洛随即关心的问,“你怎么在医院,身体不舒服吗?”
林音惊讶过后摇了摇头,“是我侄女受了点伤来医院处理伤口。”
南宫珈洛了然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林音礼貌而客气道:“谢谢,暂时没有。”
然后她客气地问了一句,“你呢,怎么会在医院?”
南宫珈洛弯了弯唇角,笑道:“有个朋友在这里住院,我来照顾她。”
“哦,这样啊。”
林音和南宫珈洛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并不十分熟悉,一时间没什么话题可聊,气氛沉寂下去。
南宫珈洛似乎也有心事,没有多说。
两人安静排队。
缴完费后各自分开。
南宫珈洛推开病房门,来到病床旁边,见到他,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女人坐起来,怯生生的目光看着男人。
“南宫先生,你回来了。”
女人的声音带着病人的沙哑,脸色也苍白,瘦瘦小小的一只,看着颇为惹人怜爱。
南宫珈洛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女人,“医疗费和住院费我都已经缴好了,你安心养伤。”
女人接过水小心的抿了一口,抬眸快速的看了一眼南宫珈洛,又迅速垂下眼皮,咬了咬唇道:
“你后面还会来看我吗?一个人在医院,我害怕。”
南宫珈洛目光落到她缠了厚厚纱布的头上,眼底掠过一抹愧疚。
这个女人就是那天雨夜被他撞飞的那个。
伤到了头,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他点了下头,声音还算温和,“有时间我会来看你。”
女人绽放出欣喜的笑容,眼里有对男人的依赖。
“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南宫珈洛起身,脚步迈向门口,大步离开。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女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怯生生的眼神浮起一层阴鸷。
林音送花雨柔和熹熹回了家,然后才回到古北壹号。
在电梯口遇上下班的霍景泽。
外面还在下雪,林音出门时太过匆忙没有带围巾,冷得缩了缩脖子。
霍景泽俯身把他自己的黑色围巾戴到林音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