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段距离,白雨桐来到了医院,站在不远处看着梧桐树下穿着蓝色条纹病号服的何雨欣,在这个时节梧桐树叶子新绿,树下绿草茵茵。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色与何雨欣现在的苍白憔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是本该形容苍白生机寥落的女孩子在阳光下扬着下巴微微眯着眼睛感受着阳光的温暖。
周围经过的大人小心的拉着自己身边的孩子不让小孩子碰到何雨欣,既怕何雨欣的白血病感染了稚嫩脆弱的孩子,又怕小孩子顽皮淘气伤了何雨欣。何雨欣也不在意,她现在膝盖上放着一本书,手里握着阳光看上去闲适的好像已经病愈很久的人。
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何雨欣转过头,那是一个穿着白色衬衫蓝色牛仔裤的女孩儿,一头长发柔软漂亮,但脸上的表情却比她这个命悬一线的人还要难看几分。不是说白雨桐没有生机,而是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息让她看起来没有半分青春气息,反倒更像是一个比她年纪大上很多凄凉憔悴的人。
白雨桐见何雨欣在看自己就举步走过去,一个苍白脆弱内心乐观,一个身体健康却气色消沉。比起何雨欣,白雨桐倒更像是一个症病缠身的人。
“何小姐,你好。”白雨桐伸出手去,一眼从上而下就看清了自己面前这个和自己年纪相差无几的女孩子的坚强和脆弱。
心中有些感慨,她还记得那天一次见到对方时这个女孩子的艳丽张扬,本以为她是何云峥的女朋友却没想到原来是误会一场。在几天之前她就从叶亦然那里得知何雨欣与何云峥是一对感情极好的亲兄妹,不过何云峥还是如他所说一般有喜欢的人了,白雨桐不觉得何云峥会在这种事情上欺骗自己。
何雨欣伸手和白雨桐握手,她看得出来对面的这个女人并不是一个喜欢交朋友的人,或者说是不擅长。
果然,对方不是来找她闲聊的,沉默了几秒白雨桐开口:“我们的骨髓刚好能够配对。”
白雨桐眼神黯淡,里面有几分忧郁,着实不像是一个乐于助人会有的表情。
何雨欣没想到会在这时候见到和自己骨髓配对的人,从哥哥那里听说过她一直觉得对方应该是一个二十几岁的白领丽人,面前的这个女人气质上虽然稍差一些,大概也是她了。
“谢谢你。”何雨欣真心的道了一声。
白雨桐听了对方的话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她摇摇头道了声再见,然后不等何雨欣回答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白雨桐的背影何雨欣莫名其奥妙的轻声说了句再见,也不在意这个小插曲。人是梁文琢帮忙找来的,想来想去大概是用钱搞定的,看对方的样子大概是不开心又舍不得钱吧。
不过这又怎么样!大多数能被人答应的交易至少是互惠的,对方这么不情不愿的都答应了就说明有好处可拿,何雨欣也不觉得自己应该心怀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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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云峥在梁文琢家里,梁文琢的腿基本上已经好了,最近也不用他做饭了,每天都吃梁文琢做的三餐。梁文琢有一副好手艺,更是擅长厨艺,不过他大多数时候都懒,当生活中少了那么一个人的时候就更懒了。
晚饭上桌的是米饭和鱼,何云峥爱吃鱼,梁文琢爱吃米饭。在晚饭结束之后何云峥对梁文琢说了在景宏斋叶亦然提出的“请求”。
“他说曾经赠送给你一块自己亲手雕刻的印章,现在和你的感情僵了想把东西收回,难不成你真的欠他一块印章?”何云峥看着梁文琢挑挑眉毛,扯出一个莫名的笑容。
梁文琢坐在一边沉默的听着对方的话语,过了一会儿露出一个有几分冷淡的笑容,“印章?”想了想取出一个木制的印章递给何云峥。
木制的印章是一个非常简洁的长方形,表面上有淡淡的柔和光泽,看上去应该是经常被人使用的,表面触感光滑舒适,不似玉石一般冰凉。何云峥把印章放在手中婆娑了两下,才翻到染了红色印泥的一面看,上书“梁文琢”三个字,这三个字只能说是端正整齐却不像是名家之作,如果何云峥什么都不知道看了这块印章的文字大概会相信了叶亦然的话。
梁文琢:“这是我母亲过世之前亲手为我刻制的私章,上面的名字是她的字迹,同样的印章叶亦然也有一块。我处理公事的时候很少签字大多数时候都是直接盖章。”
如此说来联想叶亦然对梁文琢手中的股份念念不忘的姿态,何云峥多少也能猜到叶亦然的心思,他微微点了点头。
“叶亦然惦念我手中的股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会想让你帮忙盗取印章大概是想要伪造合同,如此狗急跳墙大概是听闻我快要接任公司的传闻了。我父亲虽然现在管理着公司但实际上并没有多少股份,如果不是在其位多年他本人有些能力恐怕早就被人赶下去了。说到底我是梁家的子孙,爷爷曾经留下话让我在三十岁之前接手公司,算算时间现在也差不多了。”
梁文琢的视线落在何云峥清冷的眼眸上继续说:“很久以前,叶亦然确实送过我一块印章。”不知想起了什么梁文琢笑笑,接着说道:“我从小就不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与家里人的关系不如一般人亲密,对自己这个弟弟也不够热情。叶亦然从小就是个有心思的人,虽不知是出于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