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苏诺吃过晚饭,看了半响的书,就早早地睡下了,他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一片清明,没有半点睡意,不知是怀着怎样紧张的情绪,一想起明天就是赐婚之日,他便心跳如雷,不知是期待还是恐慌。
脑子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待回过神来,他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踢了出去,头脑立时放空。
过了半响,正当他迷迷糊糊地要睡着的时候,窗外传来敲击声,一下一下的,颇有规律,一下子,苏诺就完全清醒过来,他撑起身体,下意识地就想把夏青叫进来,转而一想,又猜到可能是邢乙沐,就把正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他想了片刻,重新躺了下去,翻一个身,脸朝内,像是睡着了一般,完全没有听到窗户那里的声音。
幸好他白天的时候就命人把窗户锁死了,所以邢乙沐只能继续敲着窗户,却无法进入他的内室,不然看到他那张恶心的嘴脸,今晚就别想睡了。
过了一会儿,邢乙沐还在窗外继续敲着,远处却传来一声呵斥,吓得他顿时停下动作,转头一看,就见远处有一道火光,他连忙弯着腰转过拐角去,逃走了。
苏诺一听声音便知是府里请来的女护院,又听敲窗户的声音已经停了下来,悉悉索索的一阵,就猜到估计那人已经被吓得跑远了,就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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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赐婚这一日,苏府的众人无论是主子还是下人,都比平时早起,几名妾室和庶子庶女都早早吃过早饭,就回了各自的院子,而苏云辉和孟莲则一直坐在正厅等着,并吩咐守门的下人一见到动静就立刻进来禀报。
苏诺和一家人吃过饭,就被苏云辉和孟莲打发回了院子,说是等宫里人来的时候,他们便会吩咐下人立刻通知他。
不论是坐在正厅的,还是回了各自院子的主子们,亦或是那些下人,都是严阵以待,满脸肃穆地一边做着手里的事,一边等待着。
尚书府的中门大开着,不同以往的紧闭,门口的守门人也增加了两个。
就这样,半个时辰过去了,眼看已到了巳时一刻,苏云辉和孟莲等人终于看到一个守门人兴冲冲地跑了进来,便立马站了起来,问道:“可是刘公公等人来了?”
“是的,老爷,夫人,他们就要到了,奴才刚才看到远处来了一队人马,前面的那位穿着宦官服,骑着高头大马,旁边跟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将领,后面的都是一些侍卫,脚步声从街头响到街尾,正朝着我们尚书府而来。”
苏云辉大赞道:“好!好!好!”随后又连忙向周围站着的几名下人吩咐道:“宣旨的马上就来了,你们快去后院通知各位主子,让他们速速赶到正厅,不可有片刻耽误,动作都快点儿。”
“是,老爷。”众奴仆齐声说完,就各自散开,手忙脚轮地往后院跑去。
苏云辉和孟莲站在一起,等众奴仆走完,就带着贴身伺候的下人往大门口走去。
两人站在台阶之上,往街口看去,正好地看到一队人马不急不缓地往这里来,百姓们纷纷为那些人让开道路,成群地对这些人马指指点点,猜测着又要发生大事了。
过了大概一刻的时间,那些人终于走到了苏府的门口,苏云辉连忙携着自家夫人迎了上去,对刘公公等人拱手,客气地道:“老夫有失远迎,刘公公别来无恙。”
孟莲低眉顺眼地站在苏云辉身旁,并不随便插话。
到了尚书府的门口,刘公公身后的几十名士兵拿着武器,齐刷刷地往大门口一站,惊得围观的众人连忙后退半步,却还是耐不住好奇,继续围在附近,伸着脖子往这边看来。
刘公公也对苏云辉回礼道:“尚书大人久等了,事不宜迟,我们这便进去宣旨吧!”
苏云辉微笑道:“正是如此。”
他把刘公公等人迎了进去,招待着他坐了一会儿,两人聊了几句,苏云辉的几位妾室和子女终于赶了过来。
下人通知苏诺去正厅接旨的时候,他正在院子里一个人对弈,闻下人说刘公公等人已到,便立马带着两个贴身仆人赶到了前院,站在众人之首,夏青和夏柳便站在最后方一侧。
苏云辉坐在主位上,看着面前的众人,满意地点点头,而后又歉意地对身边的刘公公道:“刘公公,我母亲近日卧病在床,恐怕无法出来迎接圣旨,还望您多多担待,这该来的人都来齐了,您看可否开始宣旨了?”
“杂家早就听闻过苏老夫人身体抱恙,圣上也交代过杂家,若是老夫人无法出来迎旨,他是不会怪罪的。”刘公公微笑着点头道,然后在众人之中扫了一圈,看到为首的苏诺,便赞美道:“这位想必就是苏大公子吧,杂家早就听闻苏府的大公子容貌出众,品德贤良,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苏诺行礼道:“不敢当,刘公公过奖了。”
苏云辉听了这句话,却很受用,脸上的笑容更胜了几分:“哪里,外面的传言,做不得数。”
“尚书大人就爱开玩笑,好了,杂家这就开始宣旨了!”
话音一落,刘公公站了起来,苏云辉也跟着起身,带着旁边的孟莲转身站在了苏诺的旁边。
刘公公身边一位小太监,上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