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校场处传来的大家惊慌失措的喊叫声,还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凝烟与沈凝玉面面相觑,又一同朝校场望去,远远瞧见场面乱做一团。
两个太监行色匆匆的跑过来,凝烟提声叫住两人,“敢问二位公公,出什么事了?”
太监惊慌失措道:“回贵人,西辽的老虎咬死我们的虎后,忽然发狂,朝着赫连公子扑去,将他的一条手臂生生扯了下来!”
凝烟一惊,沉声问:“那那头疯虎现在如何了?”
“被射杀了。”太监欠了欠身,“奴才还得去请太医,先告退了。”
两个太监匆忙离开,凝烟失神望着校场的方向,心里突突的跳。
太阳落山,叶忱才从宫中出来。
他走上马车,低腰挑开布帘进去,眼帘随之轻掀起,看到坐在车内的人,顿了顿将手放下,身后的布帘也落下挡住了天光。
叶忱温声问:“烟儿怎么在这里?”
凝烟已经等了他许久,看着他问:“那头老虎忽然发狂,可是与你有关?”
叶忱走到她对面坐下,“是。”
凝烟心急道:“为什么?”
叶忱只是说:“他碰了你。”
只要他一条手臂,他已经很客气。
凝烟忽然就失声在喉咙口,良久才讷讷道:“他只是抓了我一下。”
“若我没有过来,他会只是抓你一下吗?”叶忱问。
凝烟不是同情赫连迟,那人就是混账,可他不能不考虑后果,“若是赫连迟怀恨在心,岂不是就此积怨,也极有可能会对你不利。”
叶忱紧凝着她慌乱了的眼眸,“烟儿在担心我?”
凝烟有些恼他似的将唇抿紧,“你都不担心,我担心什么。”
她说罢起身就要下马车,叶忱却拉住她的手腕,将人攥入的怀里,手臂圈住她扭动挣扎的腰,靠在她耳边逐字逐句道:“谁都不能欺负我的烟儿,碰一下都不行,只要一想到我若是来迟一步,可能会发生什么,我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灼热的呼吸打在凝烟耳畔,含着狠戾意味的自我剖露只逼近她心口,那种几乎病态的情绻如藤蔓将她缠绕住,心骇的同时,却欺进了她的心里,纠缠出深埋在心底,同样执迷的爱恨。
“烟儿能懂吗?”叶忱手掌抚住她的脸庞,轻轻施力,让她与自己对视。
俊朗无匹的皮囊下,往外渗着丝丝的阴戾和浓烈到近乎不能解的占有欲。
凝烟呼吸发窒,心房悸颤收缩着,难以说清是因为他强势的气势,还是因为什么,她不敢面对的东西。
“别说了。”她勉强吐出的声音虚弱不稳。
叶忱攫着她眼里脆弱碎出的裂隙,收敛起紧逼的气势,变得温柔下来,落吻在她眼上,“烟儿放心,赫连迟自己带的畜生发狂,若不是禁军及时下令射杀,他莫说只是失去一条手臂,保住性命都难。”
他这是在对她解释,让她安心。
凝烟垂眸不看他,眼睫轻眨着说:“你自己有数便好。”
“嗯。”叶忱嗓音低醇的在她耳边承诺:“有数的,无时无刻都不敢忘记,要一辈子好好保护烟儿。”
凝烟放在腿上的双手紧紧攥起,咬着唇瓣,什么话都没说。
第79章
关于赫连迟断臂一事,凝烟还是忐忑了几日,确认西辽人没有发现什么端倪,才算放心。
朝贡过后,各部族使臣相继离京,赫连迟因为伤势过重,不得已暂留在京中养伤。
这还是凝烟从沈凝玉嘴里听说的。
她目光怀疑的望向叽叽喳喳说个起劲的沈凝玉,“你是从何得知的?”
沈凝玉道:“听高公子说的。”
凝烟眉心微微折起,她与高怀瑾并不熟络,只偶尔见过几面,倒是听说过他生性风流不羁,红颜知己不在少数,而凝玉心思单纯,她不由的生出护犊的心。
不动声色又问:“你与他何时这般熟络了?”
“早前他不是因为帮我们被打的不轻吗?有一回我在街集正好碰上他,就过去感谢,便熟了,本来以为他也是个古板的读书人,没成想还怪有趣。”沈凝玉神色自然的说。
凝烟仔细瞧过她的眉眼,没看出什么其他的东西,才笑着点点头,“原来如此。”
沈凝玉嘴角翘勾着,“他还说等吉凉河面结了冰,邀我去看冰嬉。”
“马上就是除夕了,高大人近来只怕也忙,还是别去叨扰的好。”凝烟笑看着沈凝玉说:“你若想去,我陪你一同去就是了。”
凝玉将高怀瑾当朋友,可高怀瑾指不定存了什么心思,还是防范着些好。
沈凝玉倒是没想那么深,不过她心思也不在高怀瑾身上,想的全是冰嬉,若是阿姐能陪她去就再好不过了。
她笑盈盈点头,“好。”
*
看过冰嬉,转眼也就到了除夕夜。
沈府内众人围坐在一起吃团圆饭,气氛和融热闹,饭桌上就凝烟凝玉两个小辈,两人都拿了厚厚的压岁钱。
凝烟捧着红包不禁有些面红,她可不是孩子,拿着压岁包总觉着怪怪的,转眼瞧沈凝玉欢天喜地的模样,心里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