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难道一定要等撕破脸,不可挽回?”
叶忱一番话把顾氏说的抬不起头,这件事从头到尾,最无辜的都是凝烟。
唯一狂喜的,就是楚若秋,她无法笃定让沈凝烟答应和离,最坏的结果,就是像六爷说的,她先以妾的身份入府,可万万没想到,一切竟都合了她的意。
“现在沈凝玉愿意和离,便是给两家都留了面子,外人要议,也就是个缘薄分浅,一别两宽,至于将来,叶南容要迎娶谁都好。”叶忱似笑非笑的看着顾氏:“二嫂还有什么不满意?”
顾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我也是一时情急,此事让你也操心了。”
叶老夫人严厉看过众人,“行了,折腾一夜,全都回去,不该外传的事,就严严实实憋在肚子里。”
她冷声说完,看向叶忱,“你再留会儿,我还有些事问你。”
叶忱颔首,等所有人都离开,叶老夫人才心事重重的看向他,虽然他所言都在理,但是她清楚,儿子在这件事上,管得过了,不仅过了,甚至于独断,这不是他的做派。
而且他那番话里,都是对凝烟的维护。
不过叶老夫人没有顾氏那么冲动,试探说:“这件事,你总要与二房通气,叶南容毕竟是你侄儿,你谁也不知会,就这么将两人的婚事作废。”
叶忱从容不迫的回:“若非他是我侄儿,我也不会由的他今天要和离,明天要后悔。”
叶老夫人一阵气闷,她怎么也没想到叶南容荒唐到早早写了放妻书。
叶忱反过来看着叶老夫人说:“母亲因该比我清楚沈凝烟嫁来之后受的委屈,她求到我面上,我总不能因为是叶南容的六叔,就逼着她去原谅,小姑娘受的罪够多了,我难免也动了恻隐,所以答应了她,母亲便也不要去苛责了。”
恻隐二字用的巧妙,袒露自己又偏袒的同时,又会让人以为是出于怜悯同情,而恰恰叶老夫人也心疼凝烟。
她哪里还会去苛责凝烟,这桩事罪受伤无辜的就是凝烟,她必然是伤透了心,才会想要和离,再想到叶南容方才失态的样子,叶老夫人又直叹气,可事情已经成定局,再后悔也无用。
“只是我们怎么跟沈家交代?”叶老夫人愁的眉心都没有松开过。
叶忱道:“先去封书信,此事错在我们,态度必然要摆出来,等这边处理妥当,我亲自送沈凝烟回江宁,登门致歉。”
叶老夫人想到之前凝烟去江宁就是叶忱相送,她眼底升起疑虑,又看了叶忱一眼,仍然什么都没从他脸上看出来,只好压下心绪,点点头说:“那就先去书信,倒时就是我亲自去赔罪也不成问题。”
叶南容未置可否,“母亲累了一夜,先去睡会儿吧。”
叶老夫人满眼倦愁:“我还要去看看凝烟。”
“还是让她先静一静,府上的事情也还要母亲主持大局。”叶忱叫来方嬷嬷,“送老夫人回去歇息。”
叶老夫人想到还有一推烂摊子,重重叹气,“凝烟一直住庙里也不合适。”
叶忱说:“我已经挑了一处宅子,准备是赠给沈凝烟,等收拾一番,就可以搬过去。”
叶老夫人点头:“也好,就当是补偿,唉,造孽啊。”
*
悬寒寺。
沈凝玉拿了饭菜正要给凝烟送去,见有人自山道走来,停下步子定睛一瞧,是叶忱。
她心里一时间思绪万千,定了定心神才道:“六爷。”
叶忱轻易颔首:“烟儿怎么样了?”
毫无避讳的称呼,这下沈凝玉也不用乱猜了,就是她想的那样!她一脑子乱麻,目光更是无处安放的乱闪,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不太好,我劝着阿姐才睡了一会儿,醒来就枯坐着也不说话。”
“我去看看她。”
叶忱朝着寺庙后头的厢房走去,厢房门敞开着,一眼就能看到呆坐在房中的凝烟,哪怕眸光被垂低的眼睫挡的不真切,也能将满溢的悔痛看得一清二楚。
是还在为叶南容而伤心?叶忱略覆下眼帘,耐心抚平心上的波动,是也没关系,他会将人从小姑娘心里清除的干干净净。
凝烟低垂着头出神,听到脚步声,愣了一下抬起眼帘,对上来人的目光,抿了抿唇唤,“小叔。”
叶忱走到她跟前,“好些了吗?”
凝烟点头,最初的惊痛过去,冷静清醒下来后,反而觉得解脱,其实她的心早就死心了,她欺骗自己,浇灌想要它重新复生,结过却换来更透彻的心死。
可方才睡着时,她竟梦到叶南容悲痛欲绝的问她为何要和离,为何不信守诺言,她悔痛可悲的是,梦中她竟然还会觉得难受,难道当真要如小叔说的,一次次给他伤害自己的机会?
若她真这样做了,那她就是对不起自己。
叶忱没有追问她在想什么,将改籍的文书递给她,“以后,你与叶南容便没有关系了。”
凝烟怔了良久,才接过文书,如释重负的解脱感让她浑身一空。
也不知道叶家众人是什么情况,她从来没有如此擅作主张过,还是这样的大事。
回想起来,她都觉得自己胆大。
“叶家那边可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