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才比较好。”叶忱不紧不慢的笑着,眉眼疏朗,温和的仿若在闲谈而已,说着低首自袖中取东西。
那人一看到他拿出的东西,眸光倏忽变凌厉,冲上来就要抢夺,被杨秉屹迅疾拦下。
那人武功敌不过杨秉屹,只能恶狠狠的瞪着他。
叶忱摆手打了个示意,杨秉屹会意将人松开。
那人咬唇盯紧叶忱,“你要问什么?”
叶忱不紧不慢的问:“胆敢抢夺古玦,我倒想问问你是谁。”
那人呼吸变的沉缓,他正是天明教的弟子,只是眼前的人不知是敌是友,他轻易不敢暴露,只说了自己的名字,“师鹭。”
叶忱轻笑,“我是问你的身份。”
“无可奉告。”师鹭声音冰冷,“你要杀就杀。”
“我费劲救下你再杀你?”叶忱好笑的看着他,摇头说:“只要你不是朝廷的人,是谁都行。”
他在师鹭怀疑的目光下淡淡道:“外面到处有人在捉拿你,你就先在此避风头。”
师鹭确定他没有要动手的意思,眼里的戒备才褪了一点,又不甘心的去看那块摆在桌上的玉石。
叶忱抬手按住,唇畔扬笑,“别想。”
师鹭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瞪着叶忱冷哼一声,走出屋子。
他走到僻静处,从袖中拿出短哨放在口中一吹,特制的短哨发出的声音尤其细微,不靠近根本无法听清,但他吹完不多时,天边便飞来一只青鸟。
师鹭一把抓住鸟,从衣袍上撕下一条布料绑到它腿上,“去告诉大哥,我在这里。”
看着青鸟飞走,师鹭眼里浮出轻傲的笑,想到叶忱,又将唇抿起,那个男人不知何方神圣,不过看他对朝廷的态度,或许能为教中所用,干脆就等大哥来了再做打算。
杨秉屹在暗中不动声色的看着,反身回到厅堂。
“六爷,师鹭将青鸟放出去了。”杨秉屹道。
叶忱手里把玩着那块玉石,“让赵大人随时候令。”
凝烟回到房中,心里却始终放心不下,虽然小叔没有明说那人的身份,但结合他们来此的目的,她猜测那人多半是与古玦有关,绝不是善类,而他们此行只带了杨秉屹与丹枫两人。
思来想去,凝烟还是决定去看看情况,她起身往屋外走,同时对丹枫道:“你去准备两盏茶。”
拉开门,却差点撞上门外的人。
凝烟心脏快跳一下,看清是叶忱又松神唤,“小叔。”
叶忱抬手正欲叩门,对上她还有余悸的瞳眸,放下手温声询问:“出什么事了?”
凝烟往旁边看了看,不见那人的身影,却也不敢大意,略微靠近一步,才轻声说:“我担心那人会有危险,所以想出来看看。”
“危险还出来?”叶忱轻笑问。
“我不放心你。”凝烟脱口而出。
叶忱眸色渐深,方寸的距离,他能看到小姑娘眼睫在轻轻刷动,清黑的眼瞳里印着的全是他的身影。
凝烟心里的担忧在他的注视下,逐渐变紊乱,眸光闪了又闪,磕磕绊绊的补话,“我知道小叔心里必然有打算,但也要小心为上。”
叶忱难以捕捉到她闪躲的眼眸,只循循道:“我会的,何况还要护着你,我一定小心。”
如同承诺的珍视之言,让凝烟心弦乱如缠麻,她想要努力抚平心里的波澜,却是徒劳,耳畔是小叔的呼吸声,鼻端是淡淡的清檀,都在搅乱她的心绪。
终于恍悟是靠的太近,她挪步想要退开,耳畔在此砸来温醇的声线,“你信我么?”
他看似温柔的话实则步步紧逼,他已经耐心够久了,不会,也不能再允许小姑娘逃避。
凝烟哪里承受得起心脏被这样搅乱,双手扯着衣袖紧紧攥起,才勉励找到一丝清明,仰头微笑对叶忱道:“我当然相信。”
对于这点,凝烟没有一丝迟疑,旁人这么说她会不确定,但她知道唯有对小叔,她可以不用怀疑,全心信任。
“那就什么都无需害怕,记着万事有我。”
凝烟已经彻底不敢去看他眼睛,她分不清是自己胡思乱想,还是小叔的眼里真的暗藏着她怯于面对的深意。
她想逃离开这让她无措的紧迫局面,可这样一来,面显露了她乱七八糟的情绪。
好在杨秉屹在这时候走了过来,“六爷,师公子有事想见你。”
凝烟从没这么如释重负过,“那我就先进屋了。”
叶忱不咸不淡的看了师鹭一眼,才颔首应允。
回屋前凝烟扭头看了眼跟在杨秉屹身后的师鹭,他也似笑非笑的盯着她,阴恻邪气的目光犹如一条毒蛇。
她退进屋子,将门掩上。
叶忱转身问师鹭:“不知师公子要说什么?”
师鹭摆了个冰释前嫌的笑脸,“方才多有冒犯,还没好好谢过六爷的救命之恩。”
叶忱笑而不语。
师鹭提议道:“不如我们坐下谈谈。”
叶忱颔首,就与他坐在院中,师鹭旁敲侧击打探他的身份,叶忱从容应答,“某祖籍京师,父上几辈也曾效命朝廷,不过如今卸甲归田,小小商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