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鹏听外公外婆提起通缉令的事,有些不好意思道“那通缉令上画的确实是我们几个,不过和咱南越没关系,是邻近几国要欺负我们,被我们给收拾了。
他们不服才悬赏买我们人头,怕连累到你们,我爹娘才没敢和你们有联系。”
姚老汉和老伴对视一眼,眼底浮起一抹不悦,外孙哪样都好,就是吹牛的毛病不知跟谁学的。
还临近几国,他们活了这么大岁数,连邻近几县都没去过,闺女姑爷一家子都那么老实,教出的孩子怎么学会撒谎了?
“大赦天下那次,我们左等右等没你们的消息,你大舅舅和王家阿香弟弟攒了点盘缠,去流放地找过你们。”
林鹏十分惊讶“他们去过流放地?”
要老太苦笑“去是去了,到了一个叫边城的地方被人赶了回来,没打听到你们的消息不说,还被边城的人撵着打,差点把命丢那边,没办法他们俩只好一路讨饭回来的。
他们到家的时候,身上衣服还不如乞丐完整,人瘦得一阵风都能吹倒。
自那次以后,也歇了找你们的心思,实在是家里没银子,那边的人又太粗野,动不动打打杀杀,他们吓怕了。”
人在穷困时,常常有心无力,穷就是一道枷锁,让人寸步难行。
林鹏和福宝心里都不是滋味,他们在流放地是罪民之身,当初之事没连累外祖家已经是天大的恩情,哪里还敢和他们联系?
后来他们又上了通缉令,若有人知道他们这边还有亲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给他们带来灾难怎么办?
就像冷叔叔说的,有时候不联系也是一种保护。
只是没想到,两家的舅舅能去边城找他们,三千多里地啊,整整在路上跋涉一年,该受怎样的罪?
福宝听着哥哥和外公外婆说话,想起当初舅舅给他们送别的情形,当时她还在襁褓里,大舅舅趴襁褓上看过她。
长相跟娘有几分相似,面色黧黑,眉眼粗犷,看着她时眼里满是慈爱。
那是他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十五年过去,也该有四十多岁了。
“你们的两个舅舅都已经成亲,家里孩子也都不小了,因着这边起了瘟疫,你舅舅将他们都送到外祖家避难去了。”
“这几日听说官府有救济粮发下来,你们的两个舅舅去那边领吃的,等他们回来,外婆就给你们做饭。”
“本来咱家种的稻子,麦子
都该成熟了,可惜一场大水什么都没剩下,连园子里的菜都连根冲跑了……咱家还算好的,人没什么事,整整齐齐的都在。
就是……咳咳咳,我和你外公这几日开始咳嗽,不知道是不是染了瘟疫……”
姚老太脸上的面巾子始终没摘下来,生怕将外孙们传染了。
此刻她一直在说话,以缓和眼前状况给她带来的尴尬“你们在那边一定过得很苦吧?听你舅舅回来说,他们差点被人抓去做佃户,那边的人怎么那么不讲道理?你们一定没少受欺负吧?你们爷奶,爹娘身体都还好吧?快给外婆说说。”
提到女儿,姚老太又眼泪汪汪,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了呢,没想到孩子们就回来了。
姚老汉拍了拍老伴手背“你看你,还担心个啥?看孩子们穿戴就和普通人不一样,他们在那边自然是过得去的。”
林鹏和福宝站在那里和两位老人家寒暄,苏北辰悄悄在鬼老头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出了院子。
听见远去的马蹄声,福宝朝村路上看了一眼,只望见一道白色的身影。
时间一点点流逝,太阳西斜。
两个舅舅迟迟不见动静,老两口也焦躁起来,不
停的往院外看。
鬼老头扯过一块半干的木板坐上去,闭着眼打瞌睡,耳边突然传来林鹤针扎火燎的声音“鬼爷爷,鬼爷爷!”
老头吓了一跳,眨巴着迷蒙睡眼往外瞅“鬼叫什么,老子在呢,咋回事儿?”
林鹤满头大汗的出现在门口“鬼爷爷,我外公外婆得了瘟疫,您快跟我去看看,他们把自己关在空屋子里,死活不让别人进去,您快跟我过去救命。”
林鹤朝姚家两老鞠了一躬,扛起鬼老头就跑。
老头气得手蹬脚刨破口大骂“小兔崽子,给老子放下来,老子有脚会走!”
两道身影几个起纵消失在姚老汉面前。
老两口木了,缓缓转动眼珠看向林鹏“飞,飞了?”
姚老汉抬手指着两人消失的方向“那小伙子是……”
林鹏笑着挠头“我二叔家的大儿子,叫林鹤,您二老以前见过的。”
“那他,咋会飞咧?”
“我和福宝也会,比林鹤飞的还厉害。”
“……”
福宝脸上露出笑容,外公外婆虽然只露出半张脸,但是那表情她猜得出来。
当初爹带着她去边城,看见师娘飞上墙头,回到家说起来,阿爷阿奶和爹娘知道后,也是这般
吃惊。
姚家老两口的目光在外孙和外孙女脸上来回移动,难道他们说的揍邻国人,不是吹牛?
他们怎么会武功的?跟谁学的?看来这一家人在流放地的经历远不止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