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娘子屏住呼吸,缩回房间。
漕帮那些人果然不死心,偷偷夜袭林家。
林家背后的高手也不是吃素的,那些人根本就没办法靠近林家院门。
她一夜都没怎么睡,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
每次起来查看,都看见黑色人影从天上掉落。
四拨,少说也有上百人。
“哎,摇扇子的,林家高人果然厉害。”她叫醒睡在另一张床上的男人,激动的两眼冒光“那高手一晚上没睡,帮林家击退好几拨人。”
庞石公“……”
“你不信?我跟你说,漕帮的人连林家院门都无法靠近,就被高手给击落了,一击毙命,我怀疑他还有夜视眼。
这功夫,我落草为……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
这回我是真服气了。”
她越说越激动,干脆围着被坐起来,让庞石公也睡不成了“我的飞镖在一众兄弟中也是数一数二的,跟林家高人比起来,简直拿不出手。
若是能见高人一面,跟他当面请教几招,以后可以在半月坡横着走了,到时候老娘护着你想去哪儿去哪儿。”
庞石公无奈翻了个身“林家有高人守护肯定无事,你也不用一直起来查看,再不睡天
都亮了。”
“我哪睡得着,想想这事儿就激动,你说林家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怎么认识的高人?
那高人藏在哪儿?”
“人家的事和你有甚关系?该睡不着的是贾仁那老匹夫。”庞石公轻咳几声。
庞娘子立刻紧张了“好好好,睡吧睡吧,不吵你了我也躺下。”
半月坡再次陷入沉寂。
漕帮议事大厅整整一夜灯火通明。
被紧急召集来的几大舵主全部眼珠通红,满面怒气。
大厅地上摆放着一具具尸体,上方盖着白布。
贾仁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
“漕帮身手最好的护卫全部在这里了,共一百名。”管家小心汇报“不过是一小小农户,小的以为偷袭就能解决掉,谁知道背后那人功夫如此之高,帮主,你说背后那人能是什么来头?”
贾仁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他能在流放地争取一席之地,全仗着不怕死,拳头硬。
这种连朝廷律法都顾及不到的地方,不好勇斗狠根本就活不下去。
眼前这些死人,就是他的本钱。
现在本钱没了,脸面也没了,半月坡其他几大势力还不知要怎样对待他。
他甚至怀疑,林家背后之人是其他势力安排
的,那些人就是故意要把他的漕帮给分了。
宁安分舵舵主拧眉沉思“整个半月坡能有这种本事的,苏家家主苏墨算一个。
还有云雾山上那位,不过这么多年,他轻易不下山,对咱水路上的事也没什么兴趣。
以苏墨现在的身份地位,家底比咱漕帮厚的多,图财不可能,人家走的是商路,一直顺风顺水,不太可能淌这趟浑水。
不是他们俩的话,还有一个人很可疑。”
贾府管家脑子里灵光一闪“你怀疑是,冷南风?”
“除了他,再没人有这么大的本事,除非……半月坡真来了高人是我们不知道的。”
这个可能几乎不存在。
半月坡每年都会有流放的人过来。
几大势力在新人过来时,都会仔细查清他们的背景,但凡有点能耐的,几大势力抢着招揽到自己麾下。
若是那些刚硬不从的,直接杀了以绝后患。
除了庞石公是个例外,既不受招揽,还好好活在半月坡。
因为他是个读书人,几大势力没多少文化,但敬重有文化的人。
并且他自己也给几大势力写下保证,绝不参与几大势力的争斗。
最主要的是,他夫人田素贞背后那伙人,
也让几大势力有所忌惮。
漕帮议事大厅再次陷入沉默。
今晚的事瞒不住,他们的脸这次丢大了。
“该死的林家!普普通通一家人,骨头还挺硬!”管家开口怒骂,心里却有些无奈的挫败感“现在咱们进退两难,继续过去损失会更大,漕帮现在已经伤了元气。
若是放任不管,平白吃了这么大亏不说,在其他几大势力面前怎么抬得起头!”
他满眼期望看向帮主“帮主,你说咋办,要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贾仁长长吐出口郁气“漕帮这次损失惨重,若是再抗衡下去,实力继续削弱,便是给其他几家机会。
其他几家早就觊觎咱们这块肥肉。
若是他们联合扑上来,咱们腹背受敌,得不偿失。
这事先放在一边,待查清楚了再另想办法,一个小小农户,年内谅他们也成不了气候。”
“帮主,可是——”
“暂且放过他们,不就是开荒种地么?让他们干,大不了过几年把那些开出来的田地收入囊中就是了。
咱漕帮家大业大,也不差那几个佃户,如今形势对咱不利。
若是硬碰硬僵持下去惹急了他们背后之人,再找上门来寻麻烦,反
倒给了其他势力机会。